汉献帝咱都认识,这个丹朱是什么人?丹朱是尧的儿子,当年舜就是流放了丹朱,强行取代了尧的帝位。
《竹书纪年》等已出土的古籍记载有其事。
尧、舜、禹是传说中禅让的开创者。
说是禅让,实际上各朝各代的皇帝都懂,哪儿的什么和和气气,都是血腥压碾,只有刀光剑影。
史书上说是尧、舜、禹一个比一个德行高、威望重,实际上呢?一个比一个拳头大,一个比一个心黑手狠。
正统史书嘛,跟现在的某些媒体一样,那是帝王将相的宣传平台,怎么可能把端不上台面的那些阴谋诡计给记下来呢?
元善见确实是倒霉,但他不傻,对禅让的本质一清二楚。
高洋都已到邺城,禅让之事满城皆知,必须尽快搞定。
高隆之、赵道德追出了昭阳殿,赵道德让元善见赶紧搬家腾地方:“敢问陛下,您何时搬往北城呢?”
元善见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一旁的高隆之:“催得这么紧么?”
高隆之只是点头不说话。
元善见知道,哭是没用的,只能彰显自己的懦弱,被高氏集团看扁了,于是强忍着泪水望着天空说道:“古人都怀念遗簪敝履,我也想效法,我可以去六宫和妃嫔们道别么?”
“现在天下仍然是陛下的,何况六宫嫔妃?”
高隆之也差点流出来泪。
元善见来到别宫,和妃嫔们一一道别,说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她们,没让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自己很愧疚,一边说一边泪如雨下,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直接泪崩。
再看嫔妃们,早已哭着抱作一团,有一个出身赵郡李氏的嫔妃开始吟诵起曹植的诗来:“变故在斯须,百年谁能持?离别永无任,执手将何时?王其爱玉体,俱享黄髪期;收泪即长路,援笔从此辞。”
这是曹植写给弟弟曹彪的离别信《赠白马王彪》的最后几句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听了李妃的吟咏,其他妃嫔也跟着反复吟咏“王其爱玉体,俱享黄髪期;收泪即长路,援笔从此辞”
,意思就是希望元善见保重身体,长命百岁。
听了女朋友们如此深情的告白,元善见更是久久不忍离去,在宫门口徘徊,而在别宫门外等候的赵道德已备好车马,他已等得不耐烦了。
作为高洋的家奴,只管主子高兴与否,哪儿管你皇帝的恋爱是否顺心呢?赵道德到门口来就要抱住元善见上车。
元善见发飙了:“我顺应天命,主动让贤,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这样逼迫我?”
赵道德不说一句话,紧紧抱着元善见的腰不撒手。
就这样,元善见哭着被赵道德拖上了前往北城的马车。
出了云龙门后,王公大臣们给元善见磕头送别,哭成一片,哭得最惨的还是元辉业,他一边哭,一边高呼:“列祖列宗在上,元氏江山,从此永别了!”
痛哭的还有其他贵族,如太原王氏王晞、清河崔氏崔?等。
王晞对魏室确实有感情,就像其他贵族一样,都是吃着魏室给的饭长大的。
在高演的善意提醒下,王晞这才停止了哭声。
确认元善见到北城住下后,元韶捧着皇帝的玉玺印绶,跟随百官一起到南郊迎接高洋,恳请高洋接受帝位。
看到元韶如此趋炎附势,元晖业拦路大骂:“你的操守还不如一个老妇人!
竟然将玉玺拱手让人,为何不打碎了?此言一出,我知道必死无疑,我看你能活多久!”
骂完了就要去抢夺玉玺,不过很快被高洋的人控制住了,并押送到高洋跟前。
高洋一言不发看着元晖业,心想,这元晖业也算是慷慨激昂有骨气,既然如此,只好成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哼,本王和乱臣贼子无话可说!”
“好,我成全你。”
高洋现在显得心平气和,改朝换代嘛,总需要流血牺牲。
元晖业被拖下去斩首,一路上,他闭着眼吟诵了一首绝命诗《感遇诗》:昔居王道泰,济济富群英。
今逢世路阻,狐兔郁纵横。
元韶心惊胆战地见证了元晖业被行刑的整个过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命运在哪里。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元晖业是条汉子,也不能改变国家灭亡的悲剧;他元韶是卖国贼,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无可厚非。
十日,高洋登基称帝,国号为“齐”
,史称“北齐”
,年号“天保”
,取自《诗经·小雅》的“天保定尔,亦孔之固”
,意思是上天保佑,江山永固。
北齐,成为了后三国第二阶段(第一阶段东魏、西魏、南梁;第二阶段北齐、北周、南陈)中首先建立的国家,高洋将何去何从,才能保住这新生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