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乱石大队离县城有些远,我中午可能回不来吃午饭了。晚饭前我一定回来……”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恨不得一次性将陈春桃该注意的地方都说一遍。
陈春桃听得烦了,刚想制止。
这时候,来县城的陈少扬背着竹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并高声呼喊:“姐!”
周琴紧随其后。
见到家人,陈春桃展颜一笑,起身把男人一步步的推了出去:“看,小弟和我妈来了,这下你该能放一百个心了吧。哎呀,你就快走吧,别赶不上了。”
陈少扬放下竹筐,什么都不知道就笑嘻嘻的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快走吧。有我照顾我姐呢。”
周琴刚进来就听到这句,瞪了瞎起哄的小儿子一眼,笑着问道:“小野这是有事要出门啊”
岳母上门,闻野无奈解释:“嗯,我有点事要处理。”
“那小野你去忙吧,春桃这么大个人了,一个人在家能有啥事。你别老是把她当小孩子一样惯着。”周琴说。
待闻野骑着自行车离去,周琴笑容消失。
走到早早躲到陈春桃身后的陈少扬跟前,揪着耳朵把人扯了出来,教训道:“就知道躲你姐身后,你以为这样我就饶过你了吗陈少扬,我是不是跟你说过,那是你姐夫,让你说话注意点分寸。”
“得亏你姐夫脾气好,不跟你个小孩计较。你倒好,每回碰上面就搁哪儿讨人嫌。”
陈少扬不屑的撇撇嘴:“他脾气好妈,你别是老眼昏花了吧,他在县城的名声你又不是没听说过。”这不切实际的话都说得出来。
周琴气得手下一用力:“你再顶一句嘴试试”
陈少扬疼的嗷嗷直叫,艰难偏头向陈春桃求救:“姐姐姐,救救我,我耳朵要掉了。”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他又没说错话,难道大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
陈春桃憋着笑:“妈,你松开小弟吧。扯坏了还要花钱去医院。”
周琴看在闺女面子上,又饶了陈少扬一回:“下回再乱说,小心你的猪耳朵。”
听到亲姐这般无情的话语,陈少扬佯装伤心落泪:“姐,你不疼我这个弟弟了吗居然还担心花钱……我不管,我要闹了!”
陈春桃耸耸肩:“闹呗,反正这回我不会帮你说话了。”
面前是亲妈虎视眈眈的目光,陈少扬虚了,不敢再乱来。他幽幽的说:“姐,你好狠的心呐。”
周琴见他老实了,走到屋檐下准备收拾带来的东西:“闺女,给你拿了些吃的来,放哪儿啊”
“就先放那儿吧,等于婶来了她会弄的。”知道劝说不动爸妈别给她拿东西来,陈春桃索性就不说了,“妈,小弟,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我一个人吃饭好无聊的。”
“小野不回来吃午饭吗”
“今天是例外,他要去一趟乱石大队,中午赶不回来。”
“乱石大队啊,那是挺远的,路也不好走。我记得有一大段路都是土路,不下雨还好,小野骑自行车至少要一个小时,来回就俩小时了。”
周琴在没嫁给陈大富前,就住在紧挨着乱石大队的旁边大队。对那边还算比较了解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没问女婿好端端去那偏僻村子做什么,只要她闺女在家好好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她就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陈春桃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不会下雨吧,都出太阳了。”
最近天气不稳定,时不时的就下雨,但大多数下雨都在夜里。
陈少扬随口说:“下雨有什么担心的,他、姐夫一个大男人还怕雨啊。”在周琴的眼神注视下,不情不愿的喊出了‘姐夫’这个称呼。
好吧,其实也没那么难以喊出口。
24
如闻野所说,他中午并没有赶回来,甚至到了太阳落山还不见回来的踪影。
周琴午饭没多久就回去了,陈少扬闹着要在县城里陪着他姐,死活不肯走。周琴没办法,加上陈春桃也说家里有多余的屋子,索性就随他了。
叮嘱陈少扬好些不准惹陈春桃生气的话语,就背着空竹筐走了。
“姐,你饿不我给你削个苹果。”没等陈春桃说话,陈少扬就拿起小刀动作熟练的削了起来。
在乡下,苹果是稀罕玩意儿,一般人很少买来吃。他这一手削皮技术,得益于山里的野梨。每当夏秋季,水润多汁的野梨成熟,疼爱闺女的陈大富总会每隔一段时间去山里摘回来,给陈春桃当零嘴或水果吃。
野梨皮涩厚实,远没有里面雪白的果肉口感好。村里人没那么多讲究,大多都是用水洗洗就直接上嘴咬着吃了。
陈春桃不会削皮,实则是懒,很多时候嫌麻烦吃都不吃了。期待获得亲姐表扬的陈少扬充当起削皮仆人的职责,从一开始削的坑坑洼洼,到现在连着一条皮都不断裂。
陈春桃躺在陈大富专门为她做的竹制摇摇椅上,神情倦怠的说:“你自己吃吧。”
这温度事宜的天气,很适合睡觉。给严嘉美的画稿上午就完成了,下午把突发的灵感随意勾勒出来后就懒洋洋的,不想干活了。
想吃什么想用什么,指一下陈少扬就明白了,连嘴都不用张,好像回到了没嫁人前在家里的惬意日子。
虽然嫁给闻野后的生活也只好不差。
陈少扬气鼓鼓的咬了一大口苹果,酸溜溜的问:“姐,你是不是在想他啊都望着门口好几十分钟了。”
出个门花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去干啥坏事去了,还净瞎让他姐担心。
陈春桃肩膀有些酸疼,蹙着眉头换了个姿势,不答反问:“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