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暮沧斋不同往日客满,只有百里尧和几个店铺的伙计,在屋里头忙活。
瀛夙进了暮沧斋,便觉得设计精巧,店中东西虽多也杂,却被收拾的井然有序,店中外侧摆着一些脂粉,香扇,内侧共分上下九格,格中放着许多晶莹璀亮的物件,这应该就是这店家里头卖的第一无二的东西“琉璃”。
店中突然多出了个气质独特的人物,百里尧自是看得见,自
从自己经商开始,遇到的人形色各异,这识人的本领,已经到了浑然天成,眼下被账务烦神,也懒得理这店里的两人。
陆子虞一早便让人通知了暮沧斋的伙计,让伙计先放出消息今天暮沧斋谢客,谁想到了店外,正下马轿时看见两人迈步进了暮沧斋,陆子虞留了心多看了两眼,只觉一人相貌眼熟,转神一想,凤眼圆睁,神色带着嬉谐。
“本想着进京才能见到你,不想今日竟遇上了,妙哉妙哉”陆子虞认出了瀛夙就是上辈子将虞嫔赐死的皇帝,虽不曾常见,但是瀛夙的相貌却刻在虞嫔的心里,这便是痴恋,今日在苏州遇上了,那就早点落到本小姐的手里吧。
但又奇,九皇子瀛夙不在宫中怎会来此,于是让落宁派了人去凤仙楼打探最近苏州城的消息。
“掌柜的,我订的东西可曾做好?”说话声带着七分娇软三分媚意,把凤仙娘子教的功夫拿捏的刚好,既不会让人觉得做作,也不觉得甜腻,像是听着跟情郎撒娇一般,惹人醉。
瀛夙和茯筠听到门口有人说话,抬目望至,见一女子款款走来,走路的姿容正应了一首诗“娇娇软无力,恐君掺扶半”,走得近了正见她身着乌墨裙,裙上用彩线绣了只翠鸟,走起路来那翠鸟像是活了一般上下翩飞,外披锦色的丝衫,显得皮肤白嫩透光,青丝盘起用一对流苏珠钗挽着,眉似远黛凤目细长
,朱唇上挑砂痔含春,好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瀛夙微微晃了神,便恢复正常,继续低着头在店里逛着,看有没有自己觉得精巧的物件,好买下送与皇祖母。
茯筠自小跟在跟在九皇子身边,眼前这位姿容绝美,自己晕了眼,但也绝非下流痞子,不敢一直盯着人家姑娘乱看,回过神来,忙红了脸低下头。
百里尧一看来人竟是自个主子,从柜台里侧了身出来道:“姑娘东西已是做好,明日便可从送至府里。”
话毕,命伙计去拿出一杯自己酿好的桃花酿,放置陆子虞手上,近几年陆小姐嗜酒,好酒不喜,唯独爱上了百里尧酿的桃花酿,每次前来都要讨上一杯才肯归家。
看着两人的动作,瀛夙自知两人定是相熟,可是一个小姑娘家在外喝酒还是觉得欠妥,眉头一皱,便见陆子虞举杯抬颈一口饮下,兴许是酒太过辛辣,还眯上了眼睛陶醉半刻。
搓了搓手中的佛珠,瀛夙打算收回了眼,便看到那女子朝他望来,眼中藏媚粲然一笑。
“公子也是来这儿买东西的?”陆子虞抬脚朝着瀛夙的方向走过去。
“是”瀛夙神色一顿,冷言道。
“公子可曾有看入眼的?”陆子虞站在瀛夙跟前,脸颊嫣红,张口问话身上带着酒气。
“不曾”他答。
“公子,觉得我可入眼?”她倾身往前,抬起小脸看着他,吐气如兰。
“姑娘恐是喝醉了”瀛夙面无表情,
皱眉垂首看了一眼陆子虞,轻声冷呵,只是手里的佛珠越转越快,心下乱了方寸。
陆子虞望了他片刻,垂了眼嘟囔着小嘴道:“许是我醉了。”
说完话晃着小脑袋,出了暮沧斋的店门,上了马车,回府。
茯筠自从那女子跟自家主子说话时就瞪直了双眼,到目送那女子离开他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刚才莫不是被?调戏了?苏州民风竟如此开放不成?
瀛夙眼角看了马车离去,转首跟百里尧定制了一物件儿,说是十五日后前来拿,便慌忙出了暮沧斋的门,茯筠跟着看自家主子这脸上一丝红晕。
“主子爷,您这脸上有点红啊,莫不是被刚才姑娘调戏的害羞了?”茯筠傻呵呵的看着自家主子。
“住嘴,我面色如常何来羞脸一说?”他怒呵。
“可是脸上确实红啊”茯筠被瀛夙一呵斥,吓得缩了脖子,知得小声喃喃道。
“兴许是沾了酒气”瀛夙请咳一声,便闷不吭声的往前走,留着茯筠一人怎么也想不明白,闻了闻酒人就会脸红欲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