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哼一声,庶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或许客车已近在咫尺:“如果要是能够赶上即将到达的这趟客车,直接倒老家的车是没有了,但还能够赶乘到附近场镇的末班车,再步行十来公里的夜路尚可回去。”
“你赶快走吧”
稍过片刻欣悦又道:“你走啊。”
怒火中烧的口气,目光中明显释放出绝情信号。
气氛突变,庶盶呆愣愣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是借机下逐客令还是因为本人要离去而大光其火?两种可能都无法排除。
仅凭别人一两句话或一时的脸色决定自己行止的教训可谓深刻,这次的去与留,更不能凭一时的态度或脸色决定。
少顷,庶盶倍加小心道:“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只是时间确实太紧张,表达意思又不够全面。
恕我直言,开关还拽在你手上,一言不合,又是一副要活吃人的样子。
我知道,自古吓死人不用偿命,所以你不怕吓死人。”
没有继续下逐客令的迹象,主观不愿意本人就此离去的迹象有所增强,却仍介于两可之间。
眼看客车即将呼啸而过之际,或去或留,都没有充足的理由支持,进退两难,脑海中一团乱麻。
自己现在不够聪明,无法应对眼前困局,但相信将后能够妥善应对。
或许,现在不作任何决定,留待将后解决最为妥当,于是便对欣悦道:“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好好安顿一下,然后再找时间过来,你看怎么样?”
欣悦的嘴唇蠕动着,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
,眼光令人望而生畏——从此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
“谁叫你过来?你走,你走!”
婚姻大事,不可能三言两语谈妥,但谈与不谈是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对此前婚约承认与否,绝非可以长期含混不清。
自己无论是事先写信,还是到这里后的语言,都把严重缺乏时间的客观实际列为第一要素,而且用噩梦连连加以强调。
自己对待婚约一如既往的坚定态度十分明确,理所当然需要她的明确态度。
对此,她应该心知肚明。
我们此前婚约的基础,是建立在彼此知道如何让对方读懂自己,离开这个基础根本就无所谓婚约。
而现在,她所传递出来的信息,全是自己读不懂、琢磨不透的。
再说受委屈,自己不清楚数月来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受到一些什么样的委屈。
其中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本人及时前来共同面对,肯定能大幅避免她所受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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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严格意义上讲,自产生隔阂以来,并不能说所有责任全在自己一人。
想当初,自己首当其冲地被她臭骂一通,设若欣悦至今尚没完全意识到本人所背负的不白之冤,这就纯属她的不是了。
想当初,自己曾提议将每晚值夜的小宋叫来,多了解一些事实真相,但没有被采纳。
既然她最担心本人沾花惹草,面对如此大事,若非完全释怀,却草草放过了解事实真相的机会,最起码属于糊涂一时。
也正因这种可能的存在,也就存在撕毁婚约的可能。
否则,既明知冤枉了本人,还要与本人毁约绝非她的行为。
值得肯定,欣悦尚没有彻底毁约的可能,但摇摆不定的可能性很大,这是看不懂她的最合理解释。
事态的发展出乎主观意料之外,没有任何的故意前提。
换言之,所有结果不能完全怪罪于人,这个道理欣悦应该是懂得的。
要说委屈,我们两个任谁都未能幸免。
相对而言,她受了委屈,至少还可以拿本人当出气筒,可本人极度委屈时,却只有偷偷抹眼泪的份。
两个多小时了,自己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否愿意商谈的准确信息,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得到。
那么,退后一步自然宽,就另找机会吧。
可是,你却让我连看你眼睛的勇气都丧失了,下一次来的结果又当如何?
想着想着,庶盶感到自己的眼眶不听使唤了,竟然让泪水夺眶而出。
环顾左右,连个偷偷抹眼泪的地方都没有。
也罢,尽管“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在自己的心目中,至少你欣悦现在还是直接的左膀右臂,为你再次流泪也无可厚非。
咽喉哽哽的“我这只没头苍蝇”
,喉咙被堵得满满实实,待缓过劲来:“望你尽早发出指令。”
庶盶开始缓慢收拾来信来访记录本,然后拿起文件包,脑海中空荡荡地回旋着:再等等…再等等…庶盶感觉自己眼眶湿湿的,这样出去也不是回事:“太困了,先去洗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