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段婚姻,我觉得很遗憾,原因是我做出了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放弃事业而选择了一个男人。
……………
徐缘仅仅看到这里,就抬起头没有再看,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她从来都知道周虞厌恶这场婚姻,厌恶徐冠信,厌恶她。
那么继续看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合上杂志,徐缘对花店老板微笑:“谢谢你的杂志,现在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有空随时来店里坐坐。”花店老板也笑容可亲,她将一只鲜艳的玫瑰花递给徐缘,“不收钱,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徐缘微微一愣,被丝带包住带刺根茎的玫瑰花拿在手中,她不免有些想歪,但对上花店老板的眼眸,她又点头,“我会的。”
收下玫瑰花,徐缘走出花店,她有些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不知该前往哪里,只凭感觉在走,穿过陌生的街道,周围的一切竟然渐渐开始熟悉起来。
是玉湖别墅区附近的风景…
徐缘站在别墅区大门外,眼神有几分复杂,既然已经走到了,她就顺便去看看好久没落脚的家里。
保安验证身份后,徐缘走到自家别墅门口,下意识地翻墙而过,她在门口输入密码进入,这几年完全没有变化的布局,徐缘走进客厅里转了圈,没有人住也没落下灰尘,收拾得很干净,应该是有定期打扫。
她走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
熟悉的空间让她深吸一口气,坐在躺椅上靠着,盯向左侧书柜的一排排的书,有几处空缺,这是被林翠翠借走看的,还来后就给她放在桌上,一直没有收起来。
徐缘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桌下右侧的抽屉上了锁,她拉了下没拉开,又起身找钥匙,按着记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最后她才想起来,里面锁着着的,都是林翠翠给她的零碎东西,上锁后,她就把钥匙直接给扔了。
没有钥匙,她也能打开这个抽屉。
徐缘垂下眼眸,下楼拿了把略长的窄刀,这是专门切大块肉的,在一套厨具里,还没怎么用过。
她对着抽屉的缝隙撬,咔嚓咔嚓的刺耳响声,没撬开、徐缘反手握着刀,直接暴力砍上去,连着猛砸好几下,直接把木质的抽屉给用刀挖了个洞出来,她将刀伸进去,来回将抽屉面板用力地切割开。
这工程量不小,喘了口气,徐缘把刀扔开,她扒拉开抽屉,里面摆着的东西不多,耳坠,相机的说明书,林翠翠给她买的一个手机壳,错题本,还有两个红包。
一个红包是她高二那年,林翠翠给的,她拆了,另一个是高三那年的,徐缘从始至终都没打开过。
就是那个时候,伴随着红包一起来的,是新年的烟花和林翠翠的谎言。
———“缘缘,等你高考完,我们一起去滨海市的黄金海湾吧。”
是吗?
然后…林翠翠就消失了。
徐缘捶了捶脑袋,把满脑子的回忆给敲散,她不想要记得那些,她要全部都忘掉。
指尖无意识颤抖地拿起这张从未开封的红包,时隔四年,她终于打开了。
里面是六百块钱,还有……还有一张照片。
徐缘捏着照片的边缘,照片里是昏黄路灯下,坐在长椅上的少女,灯光氤氲了少女的脸庞,只剩下微微仰头看着雪的刹那,白色的雾气在少女唇边,冻红的鼻尖和染上白霜的黑发。
从侧面拍来的视角像是小心翼翼的观察,又像是胆怯不敢上前的步伐,徐缘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忽然间明白花店老板的话。
“摄影师的情感,会从她们的镜头里展现出来。”
她握拳抵着额头,哽咽着自言自语:“你想走过去就去啊,这样偷偷看着算什么…”
徐缘抹着眼角的泪花,抓着这些东西,拿着打火机跑到后院里,她盘腿直接坐在地上,将打火机打开,先是拿着相机的说明书点燃,放在青花鹅卵碎石铺的小径上,一团团火焰逐渐烧起来,摇曳着的火光照亮了徐缘的半张侧脸。
说什么这是她买了后放着不用的相机,勉为其难送给林翠翠,那根本就是徐缘专门跑去咨询,买的最适合拍风景的康尼,也选的入门级最好的相机。
徐缘咬着牙,把手机壳也扔进火里,耳坠拿出来,连带着盒子一起烧。
火不够了,她把红包点燃来助火,错题本撕开扔进里面,一张张红票也放进去,最后、她抖着手,把相片、也轻轻扔进火焰里。
这火一点也不热,甚至很冷,冷得徐缘打颤,她盯着一点点化为灰烬的痕迹,火舌舔舐着纸张,照片的四角逐渐卷曲成了黑灰,一点一点地被火焰吞噬。
徐缘的眼睛就怔怔地凝视着,下一秒,她猛然伸手穿过火堆,将烧了一半的相片拿出来,急忙吹气抖着,将火扑灭。
她将相片白色的背面凑在眼前看,烟燎得眼睛生疼,但她依旧睁大了眸子仔仔细细地瞧。
火烧后的空白相片背后,竟然隐隐约约显出了几个字。
———缘缘…我爱你。
滋啦。
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徐缘猛然抬头看去,面容憔悴苍白的林翠翠,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徐缘失声喊:“林……林……”
“大妈…你……”
林翠翠下定决心后,定了第二天上午的飞机,从上羊市到临江市,大概飞了两个半小时,中午到达后,她便马不停蹄地赶去玉湖,结果迎接她的,只有空荡荡满是灰尘的别墅。
徐缘没有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