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皎记得很清楚,萧伯一曾同她说过,清河崔家是北方“五姓七望”之一。
她既然是北方的崔家人,怎么会出现在南方?
须知道,南北之间,有黄河相隔。
再回忆起前不久,从营地里逃走的那四个人,他们应当也是世家的奴仆。
将这些事联系在一起,仔细想想,李令皎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意味深长的问起那女人:“北方,生了什么?让你们都往南边逃来。”
她最初是以为,那些家仆是患病之后,被主家赶了出去。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世家大族根基何其深厚?何至于这点小病就要将人赶走?
那四个人患的不过是普通的流感,对于穷苦百姓来说,难以医治,但是对于世家而言并非难事。
更何况,即便是为了面子,这些世家想必宁肯将人拖得活活病死,也不会将人给赶出去。毕竟,赶出去后,若是被其他家族看见,对他们而言,势必是一件极为丢脸的事。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生了一件更为急切要紧的事,以至于赶走家仆这样跌份的事,对他们而言,都不算什么了。
一切果然如李令皎猜测的那样。
年轻女人咬着唇瓣,犹豫了两秒,便开口据实相告:“贱妾曾是清河崔氏家小郎君的心头爱妾,对外头生了些什么,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离开清河时,曾听小郎君提起过,北边战败,上至帝王下至百姓,不得不难逃渡江。”
“北边战败了?!”还未等李令皎开口,就听见阿桃惊诧不已地出声。
“是。”年轻女人虽然只是歌姬,但自小生活在北边,视那边为故乡家园,提及之时,不免也流露出几分真切的难过,眉眼间尽是哀愁。
阿桃急切问道:“那那些将士们呢?那些当兵的,怎么样了?”
“听闻,前线将军早就临阵脱逃,直至我渡江那日,仍旧是下落不明。”年轻女人答道,“至于那些当兵的怎么样了,贱妾不知。”
阿桃脸色悲痛。
李令皎对年轻女人道:“你们一路逃来,图中都生了些什么?同我说个清楚。”
“是,”年轻女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贱妾身份卑微,但因受小郎君喜爱,逃亡之时有幸被带上,从北边渡江……”
她仔仔细细地将自己一路行来的遭遇说个清楚。
渡过江之后,崔家小郎君本想一路带着她,谁料她中途突然晕厥,经过大夫检查,知道是瘟疫,小郎君立即将她半路丢下了。
这些北边的士族逃难南渡,自顾不暇,外头早已是兵荒马乱,丢下几个奴仆,也不是什么只得说道的大事了。
更何况他们南逃之时,丢在家里没带上的奴婢更多,也不知那些人能否从北边胡人的铁骑下生存下来。
年轻女人想到那些曾经与自己一起生活的姐妹们,眉目间满是怅然之色。
原来外头是这样的光景,那倒也说得通之前生的事了。
李令皎心头的疑惑得以解开,摆手让那个女人先离开了。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阿桃,对方脸上的难过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阿桃,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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