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亦步亦趋在她身后。
锦宁用余光扫了他们一眼,也未在意,她只管闲逛似的走过府里有人住的地方,却到最后也没看见想看到的身影。
她心愈发下沉。
十一真的离了府。
回到屋里,遣退仆子,她坐到书案前,面前置着张未着一墨的信纸,捏着毛笔的手迟疑不决。
谢容现在来看对她已经没了执念。
她却是要主动去招惹他么?
可想来想去,除了谢容,她身边根本没有别的能帮到她的人。
而她必须要弄清楚,左安生前去澜溪县是为了什么,谢韫又为何一反往常让亲随死无全尸,最重要的,湘玉是不是还活着。
锦宁毛笔字写得很流畅工整,甚至可以称得上漂亮。
她在现代时没怎么练过书法,这全是来到这时代后谢韫所教。
他自然是知识渊博、习得一手好字,若她来了兴致或是有什么不懂,他就会为她授业解惑,闲暇时会教她临帖习字,她来了趣味还会自称学生,调戏叫他一声‘谢老师。’
忆起这些锦宁还是会不自觉笑出来。
她摇了摇头,小脸沉重地在纸上落笔。
她在信中写明,恳求谢容帮忙查出十一口中在澜溪县看到的左安身边的小姑娘是何人,帮她找到人。
折好信封,却又犯了难。
她出不了门,该找谁送信?
想来想去,信得过的除了贴身跟着她的秋月,好像也找不出别人。
她将信藏在怀里,又若无其事地出了院子,也不在乎紧跟着的侍卫,逛着逛着她突然一停说肚子疼立刻要去茅房,还气恼地指着守在茅房两侧的侍卫滚远点,有陌生男人离这么近她上不出来。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到底是走远了些。
过了会,茅房里突然传来她一声凄厉尖叫喊着救命有刺客。
侍卫迅速赶过去,却见里面空无一人,二人脸色唰地变了,忙去传人寻人抓刺客。
而茅房顶梁上,锦宁像根烤肉串一样死死抱着木房梁。
她根本没信心这招会行得通,能爬上来这时候却不知道怎么下去了,好高,她欲哭无泪,等了会,确定外面没动静一咬牙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膝盖一软,她瘫坐在地上缓了缓才能站起来。
小心躲过来往的侍卫,锦宁绕到前院的一个废弃竹林后。
还好,狗洞还在。
这应当是府邸前主人的狗洞,这小院没人住所以这狗洞也没人管,上次她就是从这爬出去找谢容的。
她身子纤细,很容易就爬了出去。
没时间享受外面的自由空气,她卖力跑到人多的拐角,锁定一个看面相很合眼的大娘,不由分说直接将怀里信塞给大娘,当然,还有两块银子。
她急道:“求您帮我把这封信送去琴水街的仁寿堂里,就说是给十一的,这些银子是报酬,只要能送到地方,以后咱们有缘碰到就再给您二十两!”
“可以吗?”
她细细想来,连秋月也不敢相信。
不如冒险出来一遭。
“可,可以,可以!姑娘放心吧!”大娘仿佛被天上的馅饼砸到,拿着银子连连答应。
锦宁又叮嘱了句,才转身跑向另个方向,还未跑出几米远,大队人马已经找了过来。
为首正是被锦宁骗过的两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