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从丞相府偷来的。”宋院判抬手抹一把唇角的血,“当天我去给秦夫人看过病,这些年我常在秦府走动,偷一只信鸽也不是什么难事?”
“密信上写什么?”沈蕴文问。
宋院判吃力地咳嗽两声:“信上写的是你们去给老道上坟的事,可惜匈奴人没把你们杀死,要不然谁会知道是我干的?”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会把秦北城揪出来。
没想到,竟然是宋院判。
对方还能说出所有细节,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局面。
“你这个卑鄙小人。”秦北城气骂,“为什么要将老夫也扯进去?”
“哼!”宋院判冷哼,“你们这些达官显贵,哪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苦处,我是太医,不是你们秦家的府医,凭什么要任你们呼来喝去?”
“本相每次请你出诊,都会付上丰厚诊金,您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想陷害老夫,挑拨我和沈侯爷,幸好今天真相大白,要不然……老夫和沈侯都要被你害了!”秦北城转过身,一脸委屈地看向君承安,“皇上,这样的阴险小人,您可不能轻饶啊!”
坐在龙椅上的君承安,也是眉头紧皱。
“乔良!”
监察司使乔良,迈步走出来。
“臣在!”
“将宋院判带回监察司,仔细审问,查清楚他所言是真是假,务必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事关当朝丞相和世代忠良的镇北侯府,甚至连匈奴人也牵扯进来。
君承安当然也不会,只听信宋院判的一面之词。
“是!”
乔良转过身,刚要下令。
宋院判突然抬起右手,将一颗准备好的药丸塞到嘴里。
乔良飞身冲过去,扼住他的下巴想要将药丸抠出来,到底是晚了一步。
宋院判喘了口气,无力地向着秦北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嘴里吐出一片血沫,倒在地上断气身亡。
“岁岁!”
君承安只怕吓到岁岁,忙着将小家伙按到怀里,帮她挡住眼睛。
“来人,拖出去。”
几个侍卫冲进来,将宋院判的尸体拖出大殿。
秦北城收回目光,悄悄地松了口气,胖手里满是冷汗,后背都被冷汗浸透。
幸好,儿子连夜赶回来,将事情提前通知他。
他找出宋院判这个替死鬼,要不然这次秦家可真是要完了。
“皇上,如今真相大白,我家婉婉是不是可以洗清嫌疑了。”
“丞相大人,这话说早了。”君潜冷冷看一眼婉婉,看向高台上的父亲,“父皇,还有一件事,婉婉必须负责任。”
君承安安慰地拍拍怀中岁岁的后背。
“什么事,说吧?”
君潜:“父皇还记得,当初在御花园里,德秀公主差点中毒身亡的事吗?”
君承安点点头:“朕记得此事,当时是婉婉不小心将夹竹桃混入梅子汁,朕念她年纪无知,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君潜:“如果她不是不小心,是故意呢?”
君承安皱眉,“你可有证据?”
“前几天,贤妃的爱犬雪儿差点中毒,儿臣与岁岁刚好路过,将雪儿救下,后来现,它是舔食过草丛中的一只手帕才会中毒的。儿臣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特意将手帕交给百草堂的白先生查验,白先生已经确定那手帕上的毒就是夹竹桃。”
站在君承安身侧的岁岁,立刻也奶声奶气地帮忙。
“我和哥哥捡到的那块手帕,和娘亲给岁岁的手帕一模一样,就是婉婉的手帕。”
杜若抬起脸,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双目通红。
“当时,婉婉说要将那碗梅子汁给岁岁喝,臣妾还以为她是真的关心岁岁。后来,德秀公主恰好将梅子汁抢走,岁岁才能躲过一劫。如果不是如此,喝下那碗梅子汁的就是岁岁,皇上为岁岁做主啊!”
“我说沈夫人,婉婉就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为什么要给岁岁下毒啊?”秦北城再次为婉婉开脱,“就算她不是你们沈家的孩子,至少也在你们沈家住了些日子,难不成就因为她是我秦北城的女儿,你们就要置她于死地?沈夫人这心,可真是够狠的!”
“我心狠?”杜若冷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我们沈家把她当成亲骨肉一样疼爱,她是怎么对我们的,她是怎么对我们的亲女儿的?她可是与岁岁一起长大的师姐妹,这样对待自己的小妹妹,臣妇倒要请问丞相,这是我狠,还是她狠?”
站在旁边的大臣们,听着杜若含泪控诉,都是不住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