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的飞行轨迹一直是北面,一直飞到深夜才停下来,歇了一个时辰就又继续披星戴月地上路了。
程诺苦笑不已,这魔兽的速度这么快,即使白睿日夜不停也追不上的。
他心里自然不想白睿来,已经欠白睿的够多了!再让白睿为他涉险,他就更无法还清了……
一路上白慕始终都是保持一个坐姿一动不动的,不说话,也不休息。程诺对他暗暗咬咬牙,闭上眼睛躺在魔兽背上,他得蓄精养锐,找到合适的机会奋起一搏!
到了第二日的中午,白慕居然主动让魔兽在一处湖边落了下去歇息。不过程诺看到白慕忙乎的内容就无语了,果然是白睿的兄弟啊!虽然此人性格很有问题,但是洁癖程度和白睿倒是不相上下。
白慕随身居然还带着个浴桶,冷冷地把程诺驱逐到远处,打了些清凉的湖水就开始解开衣服沐浴了。
这里荒山野岭的,程诺是真希望能突然冒出一堆人来围观啊。
那只魔兽落在树上悠闲地吃着果子,程诺深吸口气爬上树,慢慢靠近过去,不动声色地将那些无色无味的迷药涂在果子的外壳上。即使白慕用神识注意这边,应该也看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这些药能否对高阶魔兽凑效,但也只能试试了。
那只魔兽渐渐吃到那里,程诺屏住呼吸看着它将那片果子扯了下去,三两口吞入肚中。他躲在一边耐心等待着,又过了一阵,那只魔兽的眼皮耷拉了下去,把头塞到翅膀下,显然是睡着了。
程诺大喜,深吸一口气快速流转木系能量,把自己的气息隐藏在山林间,玩命地往前跑。当初白睿训练他们的时候,七个人中他是第五个被找出来的,隐藏这方面一直做的不错。
直到全身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他才扶着一棵树停下来,喘息着往后看了看。后面一片苍翠,并没什么异常。
只是当他稍稍松口气的时候,一阵疾风突然从高处猛然落下,他惊愕地抬头,肩膀已被两只利爪抓中了。那两只爪子锋锐有力,如钢刃的尖端深深陷入肉中,他疼的轻哼了一声,整个人身不由己地被带到了半空中。
白慕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衣端坐在魔兽背上,冷冷道:“我说过,别玩什么花样,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他一挥手,魔兽继续快速行进。
鲜血把衣服都染透了,还有扑面而来的疾风,程诺痛的头晕眼花,勉力咬牙支撑。如果这个魔兽跟着他,不可能那么大的动静听不到……而且白睿那么敏锐,之前都没感知到这两人跟踪在附近,所以这个白慕一定有隐藏能力。
他停止了挣扎,因为越挣扎那只魔兽就抓的越紧。他只能不停地用木系能量自行疗伤,后来在疼痛中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只魔兽的背上。他勉强止了血包扎了,一声不吭地从储物袋中取了些干粮吃了。不管这个白慕想玩什么花样,他都得赶快养好伤。
此后一连十几天都是如此,白慕除了一天例行的沐浴外,中间很少停歇。赶路时通常都是白慕端端正正坐在前面,程诺则脸朝后坐着。他不想看见白慕,免得看见他又不禁想起白睿,这两兄弟实在是有几分相似。
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如果到时候白慕用自己胁迫白睿做他不情愿的事情,他宁可是死了,欠白睿的已经太多了。可是,无论如何他又割舍不下流光……这般胡思乱想着,程诺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他心烦意乱,但除了养伤之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只能眼神空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空。有时候想到恼怒处,干脆就不动声色地拔那只魔兽背上的羽毛泄愤,时间一长,那只魔兽背上已经秃了一片。
越向北就越冷,按照这魔兽的速度,程诺觉得他们离燎祭城至少也有万里之遥了。燎祭城没有冬天,程诺随身也没带冬衣,他只得把储物袋的几件单衣层层叠叠地都穿在身上,一直在体内流转能量元素抵抗,却还是冷的只打哆嗦。
这天,魔兽猛地冲进一片迷雾中,一股彻骨的寒风和无数细针般的冰棱也扑面而来,打得脸上生疼。程诺下意识就闭上眼睛俯下身,用力抓住魔兽的羽毛,免得被这强风给刮下去落个尸骨无存。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骤然停了下来,四周也是一片宁静。程诺愕然地睁开眼,眼前已出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冰雪世界。
无数连绵起伏的雪山快速从身下掠过,空气也是清冽寒冷,程诺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这里就是白睿长大的地方?当年白睿制住白芷的时候好像说什么让他回雪城……
他忍不住转过头伸着脖子朝前面眺望,隐约看见前面高山上一片仿佛冰雪雕就的宫殿,样式有点类似与西欧的古堡。
看山跑死马,看着近,其实魔兽又飞了一天才到了那里。程诺缩成一团不住搓着手,几乎都冻成一个雕像了。他敢肯定,这里的温度至少也有零下十几度!
魔兽收敛了翅膀落了下去,几个护卫迎了上来躬身叫道:“大少爷。”
白慕翩然跳了下去,侧过脸冷冷扫了程诺一眼道:“下来。”
程诺哆嗦着跳了下去,他的手脚被冻得时间长都木了,一个趔趄险些没栽倒在地。他赶快稳住身体,一声不吭地跟在白慕身后,暗暗打量周围。
路上的人很少,人人脸上都是肃穆端庄的表情,更显得这个冰雪般的白色古堡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