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妻子那双盈盈如水,彷佛藏不下任何心事的眸子,谢凌按了按手上的玉扳指,然后朝她走过去:「夫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生同衾,死同穴』【1】?」
==:软禁==
秦若单薄的身子一抖,目光又惊又惧的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凌白皙修长的手指轻佻起她的下巴,嗓音温和而低沉:「婚约是婚约,嫁娶是嫁娶,我娶了谁,那谁就是我的妻子,所以夫人要是生不能与我同衾,那我们就只能死同穴了。」
男人语调虽然漫不经心的,但隐隐透着强势,丝毫不让人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秦若喉咙有些干,她想过男人要是知道她欺瞒他,会雷霆大怒,也想过他要是知道她不是他所要娶的人,会将她给休妻,但她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没有动怒,而且面色还很平静。
只是他说的这句话,难不成他想杀了她。
谢凌看她有些惊慌失措,手腕微微使力,将她从地毯上拽起来:「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点不会变。」
她现在是心不定,他不会怪她,等她有了他的孩子,心肯定就能定下来了。
可是这怎么能不变呢,她骗了他,他要娶的人也不是她,这要能不变那就奇了怪了,秦若觉得脑子有点乱,下意识的去抓谢凌的手臂:「谢大人。」
谢凌拍了拍她的背,声调微微上扬:「嗯」
秦若在脑中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斟酌道:「谢大人,您是不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她应该将所有事情都说清楚了啊,怎么感觉谢大人没有挺懂。
「夫人的话,我已经听懂了,现在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吧。」谢凌温文尔雅地笑了笑,对她一如既往地体贴。
秦若惊魂不定,试探着开口:「可是」
姑娘在脑海中想过无数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种情况。
谢凌眸光幽深,握住她那微微蜷缩的手指:「没有什么可是,这都大半夜了,我们该歇下了。」
「还有,我们是夫妻,夫人这突然就叫我谢大人,未免太过生分,还是叫我夫君吧。」
明明不该如此,但男人每一句话都在理,秦若想反驳,但也找不到理由。
只能任由他将她打横抱起,重新放回到床榻上。
隔了那么久,床榻上还有余温,秦若因为晚上发生的事,脑子还混沌着,身子自然也有些僵硬。
谢凌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从背后搂住她的细腰,轻声道:「夫人要是睡不着,那我们就继续做了。」
秦若身子颤了颤,唇瓣轻抿,说话的嗓音糯糯的:「妾身马上就睡。」
「快睡吧。」谢凌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搂着她腰的力道微微加重。
姑娘闭上杏眼,原以为自己睡不着,但闻着屋内的檀香,不久之后就睡着了。
听到妻子清浅的呼吸声,谢凌轻轻睁开凤眸,然后将妻子搂得更紧。
他又不是耳聋,今晚妻子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自然也听懂了。
但那又如何——
他是她的妻,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能离开他。
清晨,一缕温柔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谢国公府上下一片宁静。
谢凌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官袍,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去。
奶娘不清楚自家姐儿有没有跟谢大人提起替嫁的事,便低头向他行了个礼:「谢大人。」
谢凌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皱,淡淡道:「昨夜夫人没有睡好,她要是没有吩咐,奶娘就不用进去打扰了。」
「是,大人。」
见他面色这般平静,奶娘一颗心急得如那热锅上的蚂蚁,难道姐儿没有跟大人说明白,要是说明白,大人应该吧不会这么淡定,可要是没说明白,那也不对,姐儿不是说会跟大人说清楚吗。
谢凌脚步不停,直接朝门外走去。
奶娘虽然心里着急,但又担心打扰姐儿,只能在门口待着。
快到午时,金灿灿的阳光打在地面,照的人昏昏欲睡的。
「奶娘。」
听到姐儿的声音,奶娘赶忙往里冲,竹青色拢帘被拂开,露出秦若雪白的手腕。
奶娘忙扶她起身,秦若脑子还有些混沌,软绵绵的嗓音有几分嘶哑:「现在几时了」
昨晚重新回到床榻上,她心里一直揣着事,所以现在人还迷迷糊糊的。
「回姐儿,现在快午时了。」
「姐儿昨晚可跟大人说清楚了老奴今天见到大人的时候,大人面色很是平静。」
秦若咬了咬唇,小声道:「我跟夫君解释了他要娶之人应该是长姐,只是当时长姐要跟阿许哥哥在一起,所以我才代替长姐嫁过来,我觉得我已经跟谢大人说的很清楚了,但谢大人好像没有听懂,他跟我说婚约是婚约,嫁娶是嫁娶,让我不要多想。」
但姑娘怎么可能不要多想,她只差将让谢大人休弃她的话说出来了。
谢大人聪明绝顶,怎么可能没有听懂姐儿的话,只怕是谢大人不想处置姐儿,也不想放姐儿离开。
奶娘扶着秦若下了床榻,和颜悦色道:「其实姐儿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与大人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觉得谢大人人很好,面对他的时候总有些愧疚,可姐儿有没有想过,说不定谢大人在这些相处中,也对姐儿动了真心呢。」
除此之外,奶娘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因为替嫁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一件小事,大人知道之后自然可以追究她们每一个人,但大人没有,那就说明大人可能有顾虑,这个顾虑就是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