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没提盘问的结果,只压低声音道:“严大夫来过,说爹急火攻心,分外凶险,这几日需卧床静养。”
温婉的心,慢慢往下沉。
去温维明路上这几步路,赵恒和温婉肩并肩,在拐弯处没人的时候,赵恒便道:“温婉,我们…家里有内鬼。”
温婉一入内便去看温维明。
温老爹闭着眼睛,脸色黑,睡着的时候仿佛全无呼吸,若非胸脯微微起伏,温婉当真以为——
赵恒便道:“既然红梅和陈妈回来了,父亲喝的药就全由红梅盯着,厨房还是让陈妈管着,入口的东西务必仔细。”
见温婉神色恍惚的坐在温老爹床头,赵恒也坐下去,试探性握住她的手。
这一回,小娘子没有甩开他。
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床上的温老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算大事,病情可控,几服药下去…便能好转。”赵恒握着她的手,很是怜惜,“你的手…好凉。”
温婉这下回过神来,幽深的瞳孔里浮现一点勉强的笑意,“刚从绿萍老家那边回来,路上下着雨。”
见温婉肩头衣裳被雨水打湿,赵恒脱下外衫替她披上,又催促她:“先回去换身衣裳,父亲这边有我。”
温婉回屋换了一身干衣裳,又去后院转了一圈,告诉红梅和陈妈这几日小心前后院,凡是入口之物一律加强戒备。
一联想到最近的事情,陈妈和红梅两人都吓得不轻,按照温婉的要求各自悄悄开始摸排身边的人。
回了温老爹的院子,满屋药味,赵恒正坐在杌凳上给父亲喂药,温老爹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温婉一颗心沉甸甸的往下坠。
赵恒一边伺疾一边和温婉说着,“事蹊跷,温家的下人们我信不过,只能先寻了严大夫来给爹看病。”
温婉就近拖来小杌凳,坐在赵恒身边,“你是觉得…父亲这病…是有人刻意为之?”
“前头绿萍刚出事,这边父亲便病危。这世上没有这样巧合的事儿。好在陈妈回来了,我待会让她带两个信得过的下人逐一摸排温家……”
“摸排什么?”
“树底下、床下、井口边,总有让父亲病的证物。”
温婉明白了,“这就是你先前说的内鬼?”
“嗯。”
“既然父亲是在茶楼吐血,为何不怀疑茶楼的人?”
“我旁敲侧击的问过茶楼店小二,那小二说父亲在进茶楼时就已经脚步虚浮,上楼时还有踉跄。”
温婉抿唇不言。
两人先前还在闹别扭,可温老爹再度病重,反而让两人重新紧密如铁桶。
赵恒瞥一眼温婉。
嗯。
清减了些。
成婚这两个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血肉又重新变得干瘪。
小娘子脸是白的,瞳孔是黑的,额前一缕碎上还有一丝水雾。
外面细雨缠绵,夫妇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