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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深夜（第2页）

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只有简简单单的木柜、木桌椅和床，多余的都没有。

这人倒是简单，不过……也说不定根本就不常回来。

徐香君不答反问：“难道有明文规定女子不能随意出门？”

放眼整个元朝，自然都找不出这么一条规矩，但有些规矩，并非是明面上传下来的，有些话都出自于女子身边最亲近之人，从小到大数个年头里，她们会从各种各样的人嘴里听见这些所谓的‘规矩’。

徐香君早年也曾听过，但却不是出自身边人之口，若是有人敢对她指手画脚，她还有身边人可以依仗，只是此间岁月都再不复从前了。

赵元生没有就她这句话回答，眸子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仿佛是徐香君刚刚露出的神情刺到了他，令他心中生出些莫名的熟悉感。

但他记得很清楚，那一晚所有人都死了。

唯独他一人逃了出去。

如今活在世上的，自然也只剩他一人。

不过垂眸抬眼间，赵元生便已经收起了眸子里的那抹惊诧，如同往常一般带着点笑意。

“徐掌柜今日登门拜访，恐怕是为了今早的无头尸一案而来吧？窦兄倒是奇怪，堂堂一个应天府尹，竟让你亲自跑这一趟，看来他对你……确实很信任。”

徐香君笑笑：“大人说的是，我确是为了那事儿来的，说来也奇怪，连尸首都没有的案子，皇城的人竟会如此重视，许是前些日子接连发生的无头尸一案引的。”

“赵大人这边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赵元生自然不会把案情告诉她，故作无奈的摇头：“线索断了，就断在你那忘春楼的舞姬身上。”

徐香君微微睁大双眼：“赵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在怀疑案子是他们做的？”

她像是要解释，但赵元生先一步开了口：“不，只是本官认为，案子之所以迟迟没有进展，是因为有人一直在暗中引导……”

他顿了顿，又道：“不，这更像是一种善意的指引，不论真凶究竟是谁，都不该为我们官府的人给出提示，如果不是指引，那便只剩下戏弄官府的说法。徐掌柜觉得呢？”

徐香君欲言又止，眉眼间透着谨慎：“赵大人是在怀疑我？”

赵元生轻飘飘一句：“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徐香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股紧绷的劲儿突然松懈，谨慎的姿态少了几分敌意：“有些时候，不要只着眼于眼前，大人既然找不到凶手的线索，不如从死者身上入手，我听说府上有个擅长验尸的仵作，可否请他去一趟？”

赵元生沉吟片刻，这人果真跟自己想的一样，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丝不寻常，至于那不寻常究竟是什么，还需调查才知。

“她这几日都不在，要是什么时候回来了，本官立马派她过去。”

徐香君微微颔首，款款起身迈着步子走向门外，她知道赵元生一直盯着自己，像是打算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不过她走出没几步，便察觉到那道探究的目光陡然消失了。

赵元生细细回想方才说的那些话，从徐香君想到了柏钰。

是了，是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那个整日只对尸体表现出兴趣的小仵作了。

派出去的人找了这么些时候还没回来，怪的是连个消息都没有，不过没消息，也且算是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