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继续当仵作,衙门不收,那我就去别处当。”
赵大人轻笑两声:“去了别处,你家的门店又作何打算?”
柏钰想也不想就答:“卖了。”
“既然如此,你不如随我一同回皇城。”
柏钰盯着他的眼睛,耳边满是嘈杂的唾骂声,良久才说:“那我要改名,改叫柏钰。”
“好名字,”赵大人缓缓点头,“在下赵元生。”
柏钰礼尚往来,也答:“好名字。”
临走前,柏钰卖掉了舒家米店,拿着银票坐上了赵元生的马车。
“大人,皇城什么仵作没有,你带她做什么?”
詹青骑马走在马车窗边,丝毫不避讳其他人听见。
赵元生笑了笑,正要说话,抬眼就见柏钰已经靠在墙板上睡着了。
他轻轻掀开窗帘,低声道:“再说,你就走着回城。”
詹青扁扁嘴,不再说话。
赵元生刚坐下,马车就剧烈摇晃几下,听到车外传来吁吁的呼喊。
柏钰撞在墙板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赵元生面色凝重的看向窗外。
马车外,几个布衣百姓抬着棺材,旁边有个女人哭喊着拦住他们:“我爹还没死呢,你们不能下葬!”
前面抬棺材的男人推开她,不耐烦道:“他不死,我们全都得死!滚开!”
詹青皱了皱眉,低声问道:“大人,管吗?”
“当然要管!”柏钰放下包袱,径自出了马车,赵元生和詹青愣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
“你们快把棺材放下。”
柏钰快步上前,利落的挽起袖子,从兜里掏出面巾和手套,迅速戴好。
抬棺材的人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马车,心里知晓她定是非官即富,故而语气温和道:“公子,你莫要听她胡说八道,棺材里面的确是她爹,但也确实死了。”
“我爹明明还有气!”
女人抓住柏钰的衣袖,哭喊道。
赵元生走到身后,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既然如此,你们且放下棺材,我们一验便知。”
四个抬棺的男人面露难色,詹青直接抽出长剑,冷脸道:“不放?死。”
咚!
棺材落地,詹青甩手扔出一粒石子,瞬间将棺材盖的钉子震了出来。
柏钰推开棺盖,看见里头躺了具面色发青的男尸,看五官约莫有四十岁左右。
棺材板挡住她的发挥,下一秒她便跳进了棺材,手脚麻利的解衣服。
赵元生向众人解释:“她是承天府的仵作。”
众人稍微缓和了脸色,要说别的地方他们不知道,这个皇城里的承天府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颈动脉未见搏动,根据尸斑来看,这人应是死了十到十五个小时。”
柏钰两手举在空中站起身,慢悠悠的爬出棺材。
赵元生翻译道:“人,确实死了。”
话音一落,女人又开始哭嚎起来。
抬棺的男人看着她摇了摇头,其中一个男人凑上来问柏钰:“他是真死假死?”
“自然是真,我验的从未出错。”
“那你说,人死了会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自己走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