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清圆就此熄声了。
她收拾桌子,再去刷牙洗脸。逼仄的卫生间里,心重回肚子里,栗清圆才有工夫拿梳子梳通了她的头发,长发散着,吹干后,乌墨发亮。发梢抹上去那熟悉的玫瑰与生姜的香气。
她口口声声用着防脱精华液,然而,整个人悖论地在揪梳子上掉下来的头发。
身后人拥住她的时候,镜前人不无颤栗地一垂手。冯镜衡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香气,也埋头在她颈项处,闷闷地出声,道:“别怕联系不到我,我忙完就会来找你了。”
栗清圆始终没有说话。
但她清楚地感受到身后的气息愈来愈热。短焰般地燎着她每一寸肌肤。
栗清圆略微撇让了让,有人狗一般地撵过来,再拿手格住她的脸,不让她逃。气息一点点地试探,身体忠诚也坦诚地挨靠着,分不开一点。
“这么晚了,我就不走了,嗯?”
栗清圆随他便,“反正我爸房间睡的是凉席,你不嫌弃的话,拿个毛巾去擦擦,睡一晚吧。他不会多介意的。”
某人不太满意,“我睡什么凉席啊,我不爱睡那个。”
“那就沙发对付一宿,我给你去找毯子。”栗清圆说着,便要去行动。
冯镜衡一把箍住她腰,也抽走了她手上碍事的梳子。扭着头,压低脑袋来跟她说话,“我跟你说东,你扯西,是吧。”
“那你要怎么办?”
“你说呢?”冯镜衡不由着她发配,干脆反客为主,“我哪都不睡,你睡哪我睡哪。”
栗清圆实事求是,“我房里的床太小了,单人床,睡不下大个子。”
冯镜衡又给她招笑了,“我不介意,实在不行你睡上面,我甘愿在下面。”
栗清圆不禁冷眼瞟他一眼。惯于城府算计的人,他又拿腔捏调地做起清白人,“你当我在说什么,我说你睡床,我打地铺,行了吧。”
“行。”栗清圆关键时刻急刹车,当真响应了某人的建议。于是,在房里地板上摊开一张草席,又拿出一床被子,一半垫一半盖。
安置完毕,她就催边上看着的人快点睡吧。外面马上天都要亮了。
冯镜衡见状,当真躺下了,能屈能伸得很。当然,二世祖也有微言,要栗清圆把空调调高一点,他这一夜睡地上,这么低的冷气,他腰要不好了。
栗清圆好商量得很。处处随他心意。也很照料客人的样子,等客人躺安分了,她才关了顶灯,留一处落地灯。最后,自己爬回床上去。
顺道着扔一个玩偶给地上的人当枕头。
她自己枕自己的枕头,面朝里睡着。
地上的人嫌弃那个熊猫玩偶一头大一头小,根本不适合当枕头。栗清圆没办法,又把自己的枕头换给了他,她来枕那个熊猫。
得了正规枕头的人,依旧还有不满。翻来覆去的,喊有蚊子。
栗清圆一而再、再而三的好耐性,告诉他,蚊香在哪里,要他自己去点一盘吧。
背着身,也能感觉到有人隐约地坐起来了。栗清圆没有回头,他便撑着手,在她床边喊她,“圆圆,是真的有蚊子。”
床上的人嗯一声,“你去点蚊香吧。”
“我跟你说话呢,你头也不回,这是什么栗家家教。”
“……”
“这个枕头还有问题。”
床上的人这才忍不了地扭头来,“还有什么问题,都让给你了,还有问题。不行,你上来睡吧,我全换给你。”
冯镜衡听她这么说,也没脾气的样子,慢慢陈述他的问题,“上头全是你的香气,我更睡不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