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
“你听到我刚刚的话了吗?”
“没有。”他松了松抱着我的手,手掌游到前面,神色依旧很专注,不带情欲。
我捉住他的手腕,他这才撩起了眼皮,不笑也不怒地看着我。
我捏紧了他的手腕,低声说:“我那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话。”
他没动。
也不知怎地,我开始头皮麻。
突然,他的脸靠了过来,我想后退,他被我捏着的左手手臂却毫无预警地抽了出来,快地缠紧了我的腰。
我眼看着他的脸越贴越近,几乎与我呼吸相闻,动弹不得,只好逃避地闭紧了眼睛。
就这样过了很久。
我以为的事始终没有生。
我忍不住张开眼睛,却被吓了一个激灵:他的脸依旧停留在我闭眼前的位置,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我。我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的右手臂抬了起来。
我侧过脸,眼睁睁地看着他按住了洗液的按键。我感觉到他握住了我黏在背上的头,将它们放到我的头顶上,松开了搂着我的左手。
我不由看向他,望见他微微扬起的唇角,双手手掌按住了我的头,轻轻地按压、揉搓。
我现自己完全不会动了,因为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突然服务我并不是让我不适的主因,我只是真的无法相信,在我说完那些话后,他居然是这种态度?
这感觉简直如同蹦极时绳子突然断了,而我竟始终都没有落到底。这种“我到底会不会死”的悬空感简直快要了我的命。
我这样纠结,自然没什么精力观察他。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低头。”这语气很温柔,亦温柔得薄凉。
他按着我头的手微微施力,我顺着这力道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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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忍耐了多久。
我不敢说话,感觉这气氛又像做梦,又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泡沫流到我的眼睛附近,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眼前化作黑暗,心里更加打鼓。
谢天谢地,他终于开了口:“坦荡是个好态度。”
我一张口,泡沫就流进了我的嘴里。当然,这只是个借口,我并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但是。”他突然用手抚了一把我的脸,我迫不及待地张开眼睛,他的脸靠了下来,拇指摩挲着我的嘴唇:“前提是真的坦荡,否则就是虚伪。”
我挪不开脸,只好将眼珠滑到眼角。我依旧接不上他的话,甚至不敢听,更加不敢这样质问自己。我害怕他此刻的眼神,犀利得仿佛剥光了我最后一块遮羞布。我好怕他会戳穿些什么,只能选择回避。
气氛再度陷入诡异的僵持。
突然,他的脸侧过来,度快得让我无法反应。他的嘴唇贴上来时,我的脑子依然被这个水汽氤氲的浴室蒸腾得有些眩晕。下颚传来一股按压力,很轻很轻,可我竟张开了口。
他的舌尖在我的口中荡了一圈,如同一根轻薄的羽毛,最后缠住了我的舌尖,又如叼住猎物的鸟喙。
我嘴巴里那条能聊天、能抬杠,却不算伶俐的家伙似乎已经有了独立的生命,它不再受我控制,它仿佛找到了情人——它早就找到了。可我“虚伪”地想要控制它,企图让它像个最虔诚的修女那样安静地呆着,不受任何欲望的勾引。但显然,它比我更“坦荡”。
他的手臂重新缠上我的腰,越箍越紧。他的手掌牢牢地按住了我的后脑,叫人无法安生。
我的手臂的确有那么一刻想要搂住他,但幸好,我成功地让它“虚伪”地垂到了我的身体两侧,抽搐着,却保住了最后的气节。
我明白自己已经吃了个暗亏,又说不清亏在哪处。也明白自己似乎正在变得更弱势,却又说不清弱在哪处。
终于,他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