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艾卅听着觉得心疼,伸手握了握童宽的胳膊,“你就是给爸妈最好的回礼了。”
童宽摇了摇头,“如果爸妈知道公司是现在这个情况,不一定还会认我这个儿子。”
“你把爸妈想得太单纯了,他们才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人。”陈艾卅顿了顿,“我刚就是把这半年我的混蛋日子给我爸妈交代了一下,当然你的混蛋事一件也没漏。”
童宽哭笑不得,但又有点紧张,“爸妈怎么说?”
“爸妈说,”陈艾卅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愈发紧张的童宽,见到他喉结都上下滚动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爸妈说你这个——乖儿子想做什么都可以,他们都支持。”
“想做什么都可以?”童宽眨了眨眼睛。
“我跟他们说,重启必然需要一笔救急的资金,三百万虽然盘不活一个公司,但目前来说救急肯定是可以的了。”
“卅哥,怎么能拿爸妈的钱给公司用,这绝对不行,公私得分明。”
“你听我说完,”陈艾卅清了清嗓子,“我也知道,如果直接挪作公用呢你绝对不肯,也有些辜负了父母的好意,所以我就给他们想了个折中的方案。”
“折中的方案?”童宽有些好奇。
“金融这块呢,你还是欠了些火候,”陈艾卅娓娓道来,“我和爸妈说,这三百万就相当于我们问他借的,算投资款,他们作为我们的债权方给我们这笔款,如果赚了呢,我们给他们分红,如果赔了呢,相当于我们要还他们钱,你觉得这样可以吗,宽总?”
在童宽的概念里,钱向来是一种现金概念,拿到手里的才真正有钱的价值,所以在股权结构上他一直都弄得很简单,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金融手段,他虽然真的不屑,但也的确没有能力去搞这个事情。
但陈艾卅不一样,一直浸淫在大公司的层面上,对于资本的运作甚至比现金流更加熟悉,认为资本本身就是拆取各个股东身上的优势,再在同一个项目中共同盈利,他熟悉卖货,也更熟悉上位者的需求,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大老板愿意在他提出请辞的时候宁可陈艾卅停薪留职,也不愿意他直接走。
对于职场高手,如果不留在身边,很可能就会出现在对家手里。
他一直都不知道,陈艾卅为了追爱,可以放下一切。
“我不懂,总之爸妈不会亏,对吧?”
“对。”
“那就行。”
“我以为要说服你需要一点时间呢。”
“爸妈对我太好了,我不能辜负他们。”
陈艾卅觉得童宽又陷入了压力怪圈,对着他弹了个脑门,“小孩儿,这是彩礼钱,给出去的彩礼泼出去的水,又不会要回来,你不辜负我,就是不辜负他们了。”
童宽听了腼腆地笑了笑,“卅哥,你还真什么都能往自己身上扯呢。”
“我只要你快乐就好了。”陈艾卅说。
“我的快乐很简单,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快乐。”
陈艾卅心里一软,伸手抱了抱童宽,又在他额头吻了一口。
再从陈艾卅的房间里出去,童宽连话都有些不会说了,还没走两步曲婷倒是站起来迎了过去。
“小宽,刚刚小卅把你们这半年的事基本都告诉我们了,”曲婷前半句说得温柔,后半句就露了点凶,“你也真是的,又不是没阿姨的电话,怎么不直接找我们,让这臭小子在外头浪半年。”
“没有……卅哥不是……”
“什么不是,你就会给他说好话,给他惯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妈!我哪来的尾巴,真的是。”陈艾卅瞧着气氛不错,赶紧也搭上了这个话茬,也用手揽过了童宽的肩膀,“亲老婆就是这样的,胳膊肘一直朝里拐。”
曲婷剜了他一眼,“好意思么你,我看你是老婆还差不多。”
“是是是,我是老婆,小宽是我老公,儿婿你们还满意么?”
“你们老陈家这张嘴也是祖传的。”曲婷对着陈艾卅指了指,又对着陈昇青点了点。
“哎哎,不要往我身上带啊,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就是在他长大路上说少了,才养出个和你差不多性格的玩意来。”
“妈——说啥呢,好歹我比我爸高一个头。”
曲婷根本不理这俩人,牵着童宽的胳膊到了沙发这,把人往下一按,“不理他们,我跟你一边。”
童宽笑着,眼睛亮晶晶的,轻轻对着曲婷说了句,“谢谢妈妈。”
这顿饭吃得比以往任何一顿都要久,陈艾卅也觉得父母好像比几年前更鲜活了,甚至感觉前几年并非是父母冷漠,而是自己没有努力感受,倒是这几年,借着童宽的存在,一点点和父母重新建立了关系,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他觉得童宽是他一辈子的不可或缺。
曲婷和陈昇青给俩人打包了不少东西,拿到后面后备箱都塞不下了,都要往后座里放,陈艾卅不断和爸妈说,以后常来、真常来,真不用拿这么多东西,曲婷就说这哪是给你的,是给他们儿婿的,让他不要插手,陈艾卅就看向童宽,童宽就在那笑,偏偏陈艾卅“闹”上了些闺女脾气,不肯开车,说要体会一下老婆的专属快乐,童宽也不扭捏,直接坐上了驾驶座。
等真的启动了,陈艾卅又坐不住了要童宽换一下。
“卅哥老婆,我可不让,好不容易争来的称呼。”
“宝贝,”陈艾卅声音故意放得很低,“叫一声老公我听听。”
“卅哥,别闹,乖一点。”童宽拿出了老公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