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琳将随身背着的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了脉枕,放在了小桌上。
谢岁岁配合的伸出手。
谢岁岁从小身子康健,偶尔头疼脑热都是找的郑大夫,长大后调养身子也是郑大夫,甚至还按照谢岁岁的身体情况开了避孕丸子,是以,对谢岁岁的身体很是熟悉。
谢岁岁本也以为是日常把脉,可没想到郑琳的眉头却越蹙越紧。
一看这表情,谢岁岁就心生不好。
耐着性子没出声,等郑琳收回手,才迫不及待的问道:“郑大夫,可是我的身子有何不妥。”
郑琳看了周围一眼。
谢岁岁会意,摒退了其他丫鬟,只留了花果。
郑琳才道:“我此前告诉过谢夫人,说女子太早嫁人不好,少不得要等到十八岁,哪知道你小小年纪就出了阁,如今房事过多,容易损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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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岁岁脸就一红。
李舜来了,她一个当妾室的不可能不伺候,不伺候她不就失宠了。
她若是拒绝两次李舜,怕不是从此李舜就不来了。
“那劳烦郑大夫给我调养一下身子。”谢岁岁只能道。
郑琳也知道谢岁岁如今身份不一般,有些事做不得主,便也不劝了。
只道:“是药三分毒,你也无其他大事,不如我给两个药膳方子,你两三日服用一次,交替着用就是,但还是要节制。”
“劳烦郑大夫了,我这避孕丸子也用完了,劳烦再给我做一些。”谢岁岁又道。
郑琳就点了点头说:“正好,我做了一些,你先吃着,这一年我都会留在京城,若是需要,让你丫鬟来找我便是。”
谢岁岁就答应了。
等让花果送了丰厚的诊金,亲自将郑大夫送走后,谢岁岁就忧愁起来。
她很是爱惜自己的身子,深知没有好身子,就享受不了好日子。
心里很是烦恼,等晚上李舜来了,她要如何拒绝的不留痕迹,又不会让李舜察觉。
结果没想到,今夜李舜根本没回来。
只在入夜时,遣了人回府,跟谢岁岁说了一声,在宫中侍疾,晚上不回来了。
谢岁岁……谢岁岁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原本以为,这个不回来,就是一晚上的事,可却没想到,李舜竟然一连半月都宿在宫里,只遣人回来拿了干净的换洗衣物。
忽而一天夜里,谢岁岁睡的正香,却被一道钟声吵醒,她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又听见了一声。
这钟声好似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好似近在耳畔,谢岁岁听着一声又一声的钟鸣,心中莫名觉得心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她再躺不住,扬声喊:“花果,花果。”
但大概钟声掩盖了谢岁岁的声音,花果并没有马上赶过来。
谢岁岁只好自己起身,披上衣服后,看了看滴漏,现刚到寅时(凌晨三点),这个时候花果才匆匆而来。
因为匆忙,衣裳都没穿好。
“你听,是什么声音?”谢岁岁问。
花果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但很快,谢岁岁就知道了,因为刘管家派人来了各处院子,谢岁岁院子自然也有人来。
这才知道,是丧钟,是国丧的声音,代表圣上驾崩了。
刘管家的吩咐很简单,就是全府连夜挂上白布,所有人都只能穿素衣吃素食,日常也不要胡乱走动。
谢岁岁自是答应,因为这事,半夜心慌也睡不着,只能让花果将她那些鲜艳的衣裳饰都收起来,找了一些素净的白衣,饰也只佩戴银饰和一些白玉的。
然后等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崔氏被抬进宫,跪灵。
谢岁岁都惊了,崔氏可是怀孕动了胎气的,虽然回来休养了半个多月,可应当还没好全。
谢岁岁这个时候就庆幸自己只是个侧妃,还没资格入宫给圣上跪灵,毕竟要去的人太多了,谢岁岁轮不上。
此后每日,谢岁岁哪里也不去,就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其他人也差不多,这种时候,谁敢闹事。
根据孝道,需要守孝三年,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提出了“以日代月”的办法,将三年二十七个月,改成了二十七天。
等快进入五月,谢岁岁已经除了厚衣,穿上薄衣的时候,守孝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