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边尔若会相信这种说辞,那证明他的脑子一定不够清醒。
而且边尔若认为,洛达西应该庆幸尤葵没有告发他。
诺德家族对有极大利用价值的工具,向来宽容,一定做足表面功夫,如果知道尤葵真的在外面受了委屈,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坐视不管。
真笨。
然而边尔若发自内心觉得很笨的人,在来这个世界一段时间后早已这习惯这边的节奏和生活,他在学校交到了朋友,不再需要和边尔若一起吃饭。
不过真要说起来,倒也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冷战,因为边尔若没有真的生气,尤葵也不是真的被他吓到,只是觉得可能把人逗得太狠了,需要给予一些缓冲时间。
一天周末的清晨,两人的房门在同一时刻被打开,边尔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尤葵揉着眼睛、一脸困倦地往前走,全忘记餐厅在走廊的左边。
尤葵这几天都有些睡不够,早上要去学院,晚上还会在图书室待到很晚才会回房间睡觉,有的时候甚至会像第一次那样在图书室睡过去,第二天再被管家叫起来。
边尔若就这样看着他微眯着眼睛,没头没脑地径直撞向自己的胸膛,最后捂住头痛呼一声,差点因为惯性摇摇晃晃地摔在地上。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边尔若攥着他细白的手臂,毫无温度地问。
尤葵可能是痛醒了,往后退了一步,说:“对不起,我太困了。”
声音都有些沙哑,懒洋洋的,一副很缺觉的模样。
边尔若发觉他的眼睛有些红,想叫他别再揉眼睛,但还是没开口。
这种话说了就意味着低头,低头就意味着再一次给尤葵得寸进尺的机会,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再容许自己做第二次。
边尔若松开尤葵的手臂,看着他转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今天是个很平常,但对尤葵而言有些特殊的日子。
因为诺德家族都会在每个月的这一天去拜访另一个亲戚,也就是索伊家族,诺德家族的表亲。
尤葵在进餐的时候才回想起还有这件事,从诺德老爷口中听到这句话后,他快速瞄了边尔若一眼,只见对方表情平平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仿佛没听见一般。
边尔若其实去的次数并不多,他在索伊家族同样不受待见,去过几次就被诺德夫人冷漠地命令不用再去。
但现在不同往常了,他的存在就好比一个寻尤葵开心的工具,所以尤葵在的地方,他自然也必须在。
这是命令,更是规矩。
“尤葵”是无知的,但知道所有事情发展的尤葵不是。
饭后,他们分开乘坐悬浮车去索伊家族。
这个世界的车,尤葵大概不管怎么坐多少次都坐不惯,因为悬浮车的前头只有司机的正驾驶一个座位,乘客只能坐在后驾驶。
不管从外观还是内置来看都很丑。
如果有副驾驶就好了,这样他就不需要和边尔若并排坐,他不想透过窗户看到他被人涂抹过化妆品的脸,更不想让对方看到。
oga化妆可以理解,但尤葵是个男人,别说上粉底液,就是涂个口红也能让他膈应半天。
好在他很困,只是直视一下前方就睡着了,睡着后倒在边尔若的肩膀上。
边尔若感觉到肩膀上突然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硌了他一下,他侧过脸,看到一个小小毛茸茸的脑袋搭在他的肩上。
边尔若:“……”
他记得尤葵化妆了,会在他的衣服蹭上白色的粉,不过看在尤葵很困的份上,他说服自己忍受这样的行为,没有推开。
算了。
他很僵硬地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悬浮车到达目的地。
原来是小骗子
诺德城堡离索尼城堡很远,待悬浮车开到时,已经接近中午,边尔若的肩膀麻了大半,尤葵倒是睡得香甜,脸蛋红扑扑,呆毛立起。
他被边尔若用不轻不重的力度推醒,一脸茫然。
四人下车后,管家面带微笑地出来迎接他们,诺德夫人庄重地挽着老爷走在前面,尤葵和边尔若则走在他们后方。
距离索尼城堡最前面的大门是自动朝两边开启的,非常壮观,中间是一条宽敞、供人行走的路,两边是一簇簇美得惊心动魄的红玫瑰,娇艳欲滴。
有种诡异的奢华。
尤葵好奇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心下有了判断。
索尼老爷和索尼夫人在正门恭候,四位长辈相见连忙欣喜若狂地进行握手和亲昵的贴面礼,简单地寒暄后,索尼夫人率先留意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尤葵。
“呀,这不是我亲爱的外甥吗?”她边说边走上前去,熟稔地捧起尤葵的脸认真端详,眯着眼睛夸耀道:“上次的宴会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尤葵,现在仔细瞧了瞧,果真是生得白净又漂亮。”
她的手很冰凉,身上还有一股甜得发腻的香水味,让尤葵很有些毛骨悚然。
他努力忍着不躲开她的手,羞怯地笑了笑:“谢谢索尼阿姨,您也很美。”
得到他的夸奖,索尼夫人满意地放开他的脸,眉开眼笑地说:“这孩子嘴真甜。”
她视线一转,来到边尔若脸上,又莫名像换了个人一样,眼中的嫌弃甚至不屑藏着,连语气也变得冷淡:“这不是边尔若吗,今个怎么也一起来了?”
诺德夫人在一旁笑着说:“尤葵初次过来,怕他不自在,就让边尔若跟着一起来了,两个人关系不错,尤葵也能有个伴。”
把边尔若说得就好像只是一个尤葵随身陪同,没有尊严和地位可言。可不是,去哪都要边尔若跟着,连两人的房间都要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