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意料之中,贝勒不在刑房,但是贝勒的房间他并不知道哪。
本意只是想先去溜一圈,探探情况。
没想到运气那么好,随意经过一间房时,竟恰好就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粗重的咳嗽声。
不是受重病,咳不成这样。
视察四周无人,他扭动门把锁,走进去。
佣人房就没有他们的房间这么大了,窄小的正方形,连风格都要阴暗。
贝勒躺在床上,艰难地扭过头:“怎、怎么是你?”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难听,宛如乌鸦在喊叫。
尤葵说:“我给你带了一些药过来。”
贝勒现在的状况说一句话都格外费力,“什么……药。”
尤葵从兜里掏出来,细数:“基础药我都带来了。”
“退烧药、止痛药和消炎药。”
他一边平静地说着,一边翻开贝勒旁边的抽屉,“这些药,我都帮你放进去床头柜。”
贝勒闭上眼睛,喘着气:“我、我要杀你,为什么你要救我?”
尤葵:“先好好养病,有什么等病好再说。”
接着,他说:“你只需要知道,你欠我一个人情。”
尤葵离开后,贝勒缓缓睁开眼。
这个家,原来没一个好人。
磨牙棒
边尔若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的频率越来越高。
连续几个晚上,他都是泡在冷水里睡觉。
因为身体源源不断升起的躁热,令他几近想要把浴室里的玻璃打碎,但他不能做,因为声音会把人引过来。
尤其是尤葵。
胆子这么小,说不准又被吓到脸色苍白,还会做噩梦。
他触碰着后颈,那处仿佛多了一个心脏,激烈的、急剧地跳动。
只要能把伤痛转移,即将分化的痛苦就不会那么剧烈。
他打碎杯子,像尤葵之前发情期那般,在手臂上划下一道一道痕。
滚烫的血液顺着手臂上滑下来,染红他的眼,也染红地板上的瓷砖。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意,躺在冰冷的浴水里,伤口也随着他的身体,一同浸在水中。
但如此显然不是办法。
身体到底不是铁做的,一连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边尔若烧得眼睛通红,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身形挺拔高挑,体能极佳的人,哪怕生病,也显示不出脆弱,反而给更添了一份阴郁可怖的气场。
尤葵一出门,就被他的脸色给吓了一跳。
“你是生病了吗?”
尤葵说着就要伸出手,但这个时候边尔若最厌恶别人碰他,他抿着唇,攥住尤葵的手臂,差点没把尤葵的手臂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