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师收拾好后,走过来:“怎么了?”
颜鹤下意识地就想将她抱住,只是刚一抬手,林师师就往后退了两步,同时一股柔和的力量挡在他面前。
颜鹤:“……”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露出几分错愕和委屈。
林师师避开他的眼神,转身走到厅内。
两人安静地用完早食后,颜鹤压住期待,状若平静地问:“今日你去术署吗?”
林师师想了想,便点头:“我想去地牢下面看一看你说的那个‘人’。”
颜鹤心里终于舒服了些:“那就同我一快过去吧。”
他说完就站起身,林师师却又道:“你先去,我过一会再去。”
颜鹤一怔:“你还有别的事?”
林师师点头。
颜鹤打量着她:“何事?”
林师师:“……”
颜鹤会过意,心里的不满顿时涌了上来,气得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说不得骂不得,只得看着她道:“你连与我同乘一车都不愿!”
林师师:“不是不愿。”
车厢那样狭窄的空间,就两人,气氛很容易变得不一般。之前她还未明确回应他的感情时,他就已经会找机会握住她的手。如今……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他就好似食髓知味,并掌握了得寸进尺的技巧。
她自是信他不会食言,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给他制造机会。
颜鹤忽然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林师师:“……”
怎么变成她得寸进尺了?
……
到底,颜掌令还是依了林师师的意思,各坐各的马车,不过两人一同出门。
到了镇邪司后,仅仅隔了一天,林师师就感觉这里的气氛比前天还要凝重,每个人都好似一张绷紧的弓弦。
掌令的马车停下后,梁六赶紧上来:“五哥,掌令可是在车内?林副使也过来了?”
梁五点头,梁六便往马车后面看去,只是瞧着那两人一前一后从各自的马车内下来后,梁六不由愣了一下。
掌令的脸色不大好。
这是和林副使吵架了吗?
不过林副使瞧着倒是与往常无异。
颜鹤下意识的要朝林师师伸手,只是他的手刚一抬,就顿住了,便又落下,然后转身看向梁六:“何事?”
梁六回过神,这才赶紧道:“掌令,今日一早,两名皇城司的士兵死在寿王府门口。”
颜鹤一下站住:“谁做的?寿王府里的人可有受伤?”
梁六摇头:“王府里没人受伤,目前也没找到凶手,京城府衙和城防司的人都去了,初看什么都没看出来。”
颜鹤:“尸体呢?送去府衙了?”
梁六:“不是,尸体被送到镇邪司这边了,就在里头呢。”
颜鹤:“送到这?”
梁六:“死状诡异,府衙和城防司的人都看不出端倪,他们也不愿沾上寿王府的事,就说是邪祟杀人,于是将这事丢给镇邪司了。”
两名士兵都是被一剑贯穿心脏,当场毙命的,但奇怪的是,此时两具尸体都呈膨胀状,且四肢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蓝黑色,并已开始腐烂。
颜鹤仔细检查了一遍尸体后,看向旁边的老仵作:“死因?”
钱仵作在镇邪司干了有三十年,什么离奇的尸体都见过,如这般诡异的,绝对能排得上他平生所见前三。
钱仵作一边给尸体盖上布,一边道:“回掌令,此二人皆死于这道贯穿心脏的剑伤。膨胀的尸状和皮肤呈现出的颜色,应是死后尸体被邪气侵染所至,至于是何种邪气……目前尚未得知,不过这贯穿伤,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只是属下对剑招不熟,不敢妄下定论。”
颜鹤:“一剑穿心,伤口细薄干净,是墨影惯用的杀招,洛水县白府出事那日,墨影的杀手进入白府,死在他们剑下的人多是此等伤口。”
钱仵作恍悟点头:“白府那几个死在墨影剑下的人,身上的致命伤确实和此二人身上的伤一模一样。”
颜鹤沉吟一会,再问:“你确定他们是死之后,才被邪气侵染?不是死之前?”
钱仵作点头,又将尸体上的盖布掀开:“若是死之前就被邪气侵染,就不会流这么多血,此等邪气会冻住血液,掌令请看,此二人四肢呈现出的蓝黑色,其实是皮下血管爆开后,血液在极短时间内凝固所至。而且这两具尸体,他们身上除了剑伤,再无别的伤口。”
颜鹤:“哪来的邪气?”
候在一旁的梁六道:“今日并未收到帝京内有邪物出现的消息,寿王府周围,昨晚巡夜的玄衣卫亦未发现异常。”
这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师师开口:“尸体上的邪气是人为灌入,不是邪物所致。”
颜鹤等人皆看向林师师,林师师上前两步,钱仵作忙欠身让开。
“这两具尸体被人下了禁制术,强行将邪气锁在尸体内,使得尸体在短时间内出现可怕的异变。”说话间,她抬手捏了几个指印,片刻就解了其中一个尸体上的禁制,随即一团诡异的邪气,张牙舞爪的从尸体身上飘起。林师师的灵气从指尖弹出的同时,一道璀璨的星光亦从颜鹤掌心涌出,瞬间就将那团邪气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