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林岁欢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父母将她搂在怀中细心呵护,眼睛里充满爱意,比她大两岁的蒋松照捏着她的小脸蛋,说好可爱呀。
她仿佛沉浸在温暖的泉水中不想醒来,可随着祝清雅如同噩梦一样出现,父母的面容狰狞,冲着她大吼大叫,蒋松照也离她而去,越走越远。
林岁欢哭着说,爸妈,哥哥不要抛弃我,她疯狂往前面追去,可脚下是万丈深渊,掉了下去,绝望和痛苦环绕,无法挣扎。
而父母和蒋松照没有回头,围着祝清雅走向远方。
她则永远沉寂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
外边的烟火吵醒了林岁欢,她睁开眼睛,枕头被泪水打湿,原以为不会再为他们伤心,但骨子里渴望着被关爱,被认可,好在这只是一场梦。
一辆吉普车开进院子,看到下车的高大男子,林岁欢赶紧下楼。
【岁欢,听说你上了北大,不错。】
高大男子是蒋松照的父亲,与家里是故交,曾今被林父救过一命,所以才定下娃娃亲。蒋国峰算是唯一真心对林岁欢好的人。
蒋国峰摸着林岁欢的脑袋,目光看向旁边的女儿,点点头:【算你还懂点事,知道为岁欢庆祝放烟花。】
蒋松照皱起眉头:【爸,不是给岁欢放的,岁欢说不想读书,将北大名额让给清雅,清雅以后会好好读书,不会辜负大家的期待。】
蒋国峰脸色微变,刚要呵斥,却被林岁欢拦住。
林岁欢勉强一笑:【叔,您刚回家,先休息吧,改天再给您解释。】
她不想蒋国峰刨根问底,不然会泄漏报考国防大学解密专业的事情,她只想安静的离开,不想跟他们纠缠太多。
蒋国峰脸色微变,瞪了女儿一眼,气冲冲的离开。
现场只剩下林岁欢和蒋松照。
蒋松照面无表情:【领证的事情,你先不要跟我爸说,还有让出北大名额的事情,你最好有个合适的解释,明白吗?】
林岁欢低着头,嗯了一声,没有什么反应。
蒋松照为了帮助祝清雅上北大,宁愿跟不爱的人领证,真的太伟大了。
【清雅年纪小,受不得刺激,你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领证的事情,还有昨天让你道歉,为什么到现在没表示?】
不等林岁欢说话,蒋松照咄咄逼人,【清雅很快去北大,你给她一些布票和粮票,也算是真心祝福。】
看到蒋松照处处为祝清雅考虑,林岁欢心中宛如压着一块磐石,无法呼吸:【你觉得我身上还有那些票吗?有你和我爸妈的宠爱,她缺少这些东西?】
蒋松照愣住,这才想起林岁欢的处境,神色闪过一丝复杂。
【你放心,既然答应过跟你领证,我不会食言的。】
蒋松照只能用结婚来安慰林岁欢。
【哥哥,你真的要跟表姐结婚吗?】
蒋松照脸色剧变,猛地看向家门口,祝清雅扶着门框,脸色惨白,神色变得无比痛苦。
【不是这样。。。。。。】
蒋松照还没有解释,祝清雅便疯狂用脑袋撞击墙壁,满脸痛苦,【我不想哥哥跟表姐结婚,我也喜欢哥哥啊。。。。。。】
祝清雅表现得极为痛苦,蒋松照登时慌了,一把将林岁欢推开,上前抱着祝清雅。
父母也跟着出来,看到祝清雅的样子,纷纷色变。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带着祝清雅上车,前往医院,临走前,蒋松照冷冷看了一眼林岁欢,语气冰冷:【看到了吗?你是故意刺激清雅的吧,没想到你那么阴险。】
察觉到蒋松照嫌弃厌恶的眼神,林岁欢的心口像是挨了一记重锤,祝清雅想要什么,表现的难过一点,全家都要围着她转,所有的错误都是她造成的。
脑海中不断闪烁蒋松照愤怒的神色,林岁欢告诉自己,不要再为不爱自己的男人伤心,但泪水忍不住疯狂流下。
祝清雅那点小把戏,其实稍微用心就能看透。
曾经是蒋松照看不惯家里偏袒祝清雅,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闯进家里将她带走,并告诉整个院子,以后林岁欢谁也不能欺负。
那时候的蒋松照对林岁欢真的很好,送给她很多礼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蒋松照就变了,从对祝清雅的厌恶,慢慢变得心疼。
祝清雅像是林岁欢的克星,总能抢走她的一切。
林岁欢冷漠看着远去的车子,任凭泪水掉在地上,这是她最后一次为蒋松照流泪,也是最后一次为这个没有温暖的家难过。
以后她将为自己而活,用青春去建设祖国。
林岁欢回到家,开始收拾狭小的阳台,里边的破烂箱子珍藏着蒋松照送的所有礼物,大到木偶玩具,小到一片秋天的树叶。
她将蒋松照送的礼物当成至宝,舍不得丢弃。
但现在如同垃圾。
林岁欢将所有礼物整理完毕,放在院子里,一把火烧掉,连同对蒋松照的爱,一起葬送在大火中。
就在礼物快烧完的时候,蒋松照回到院子,正好瞧见这一幕。
他看到燃烧的木偶,脸色剧变,心中涌出一缕强烈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