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船行每天都有一船货物从曹国运过来,陈管事就是专门点算核对货物的管事。
跟往常一样,货物点算无误之后,陈管事就可以回家了。
说来也巧,陈管事在回家的路上碰见了好友刘掌柜。
刘掌柜在青水郡城做笔墨买卖,跟陈管事认识多年。
“哎呀,什么风把刘兄您给吹来了,也不提前跟小弟说一声。”
“我是听说有一批好砚从曹国运过来,所以赶紧跑来看看,那么巧就碰上陈老弟。”
“对,我也听说了,那批砚估计明天会到。刘兄与我有大半年没见了吧?走,我们到望江楼喝上几杯,明日我再带你上船看砚。”
“好好好,那有劳老弟了,这次就由为兄做东。”
“诶,这不是打小弟的脸嘛,来到我的地盘上,怎能让你破费。走,走,走,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陈管事拉起刘掌柜的手就往望江楼走去。
两人来到望江楼,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酒菜,天南地北地海吹起来。
时而高声大笑,时而窃窃私语,他们聊个不亦乐乎。
席间两人更是拼起酒来,你来我往喝了个面红耳热。
陈管事明显不胜酒力,离席如厕之时还需酒楼伙计扶着。
他搭着伙计的肩膀,踉跄地走向茅房,然而却用极低的声音说:“绝密,只能口传,如果发现接头人暴露立即服毒自尽,通知中望州平中郡毒蝎五号,收买当地盗匪暗杀丁馗。”
陈管事和刘掌柜一直喝酒到天黑,最终陈管事被灌醉,酒楼派人送其回家,刘掌柜则寻一客栈住下。
酒楼伙计小欧下工回家,见妻弟牛二在自己家中,不由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嘿嘿,姐夫,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这次绝对靠谱,我们进房慢慢说。”
小欧和牛二进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小欧在房中大骂:“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一定又去赌钱输光了,这回还编个由头找我借钱。没有!我没钱,一个铜板都不会借给你!”
牛二悻悻地从房间走出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一边走一边口中嘟囔:“真是个小气鬼,姐姐嫁给你算倒了八辈子霉。”
他没借到钱,只能到赌场四处晃悠,四处找人搭讪想弄点赌本,不过运气实在太差,没人肯借给他钱,最后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翌日,刘掌柜没有选中砚台,跟陈管事打了个招呼就赶回青水郡。
送走刘掌柜,陈管事回到家中再未出门,次日早晨被发现暴死家中。
数日后,青水郡城的人也发现刘掌柜不知所踪。
一名华服青年来到望江楼,坐进陈管事招待刘掌柜用过的包间,一个人面对江水沉思。
噔噔噔,一个身穿花绿色紧身锦袍的男子踏上楼梯,走进包间。
“禀告大人,他招了。”
华服青年回身看了一眼锦袍男子,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说:“哦?招了?说。”
“陈管事安排他留意青水郡各关隘的布防情况。”锦袍男子垂手站在华服青年身边。
“嗯,他跟陈管事联系了多少次?”
“他跟陈管事认识多年,这是第一次有任务安排。”
“刘掌柜在清水郡城出生,其父在五十多年前由己国潜入少典,已于十多年前去世。
他就是那个时候接替他父亲成为暗桩,潜伏在青水郡城。”锦衣男子继续将刘掌柜的供词向华服青年禀告。
华服青年轻轻一笑:“哈哈,这么说来,是我少典密碰巧捞起一条大鱼。”
少典密是王室子弟,按辈分要喊国王少典丹“叔叔”,是少典丹坐稳王位后提拔的一个亲信,任职谍情司的司长。
“要不是那天我碰巧刚到青水郡城,又碰巧看见那只信鹰,接着碰巧发现刘掌柜匆匆赶来双龙城,然后碰巧跟踪他们到这里接头,还抓不到这条潜伏了五十多年的大鱼。”少典密若有所思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