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医院,规矩就是人命,谁都不可以违背。”
这位新院长来了月余,为人随和,很少当面给人下脸,今天不知道哪受了气,竟为难一个见习生,还特漂亮的那种。
许在拎着咖啡袋手指蜷紧,低头道歉:“对不起陆院长,是我坏了规矩,我现在就下去。”
转身刚想摁最近的楼层下去,一只涂了红甲的手挡住数字面板。
“她是我科室里的见习生,我让她去买咖啡,她是跟着我进来的。陆院长这不算坏规矩吧?”
西门川也不是帮许在,只是纯粹与新院长抬杠,她就是喜欢唱反调。
大外科主任要挽留,她不说话。
新院长要赶人走,她不答应。
一时电梯内气氛尬的不行。
半晌,陆斯衡突然勾唇浅笑:“西门主任喜欢就好。我没有意见。”
说完,电梯停住,金属门打开,外面大厅站着数十名各科正副主任,等陆斯衡进行一周一次的院长巡查。
身高一八八的陆斯衡,队伍中高人一头,气场强大,将那些年龄比他至少大一轮的科室负责人都比了下去。
当然这种形式主义的活动,西门川是不会参加的。
“谢谢主任。”许在鞠躬感谢。
西门川画了夸张眼线的眼尾挑起,嗤声冷笑:“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又不是在帮你。只是看不惯那小子,虚伪的很。”
许在一愣。
女皇不仅嘴毒,眼睛也毒。
看着许在和女皇一起进会议室,唐佳佳一脸惊慌。
幸好并没有生什么事,女皇依旧如常的毒舌与严苛,但只针对工作。
在她手下干活,必须精神高度集中,每天都像面对论文答辩,冷不丁会叫你起来回答刁钻的冷门知识。
“小唐,你来简述一下今天这个病例。”
会议室最顶头,西门川敞着白大褂,身子斜倚着真皮办公椅,裙长不过膝,姿态肆意地翘着二郎腿。
金色ysL鞋跟“哒哒哒”有节奏敲击会议桌腿。
被点名的唐佳佳即可站起,走到大屏幕前,投放病人资料。
“35床病人,女性,五十岁,三年前因蛛网膜下腔出血急救送我院,由于手术前,出血就扩散,左脑有个出3公分的大血肿,情况危急做了左侧大脑动脉瘤夹闭术。而最近主诉自己找不到活着的感觉,和出现自己已死的念头,再次来我院就医。”
西门川随口问了句:“三年前谁做的手术?”
唐佳佳卡了一下。
女皇射来死亡目光。
“你。”
会议室一片安静。
下一秒,科室里的医生和见习生为避免尴尬,佯装激烈讨论。
“听上去像是抑郁症。”
“女性五十岁,也有可能是更年期伴植物神经系统和内分泌功能紊乱。”
“精神分裂吧!这个不归我们脑外科管,应该转交给精神科。”
“……”
大家讨论不出一个统一的意见,齐刷刷看向悠哉悠哉喝冰美式的女皇。
西门川吧唧吸管,种了假睫毛的大眼,扫视一圈众人,最后视线落在见习生中身高最矮的那个。
红甲点着她。
“你来说。”
比起许在,更慌的是唐佳佳,就说她们一起进来,肯定没好事。
病例分析会上,女皇从来没有让见习生回答过问题。
今天她竟破天荒地指名要个才来科室一天,不,是不到一个小时的见习生来给病例下诊断。
这是要找借口处置了她。
“主任,她还是在读生。”唐佳佳硬着头皮,为许在求情。
也不是她们关系有多好,只是见习生的考核是否合格,与她这个带教老师的奖金息息相关。
西门川不接她的话,夸张的大红唇勾起恶劣的弧度。
“北大医学生,本博连读,我就想知道有多牛,没毕业连开颅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