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息似乎没察觉到霍琚身上的低气压,视线来回在人家儿子身上扫视,直把小伙子瞧得想落荒而逃。
“大娘,这是您儿子?”凌息询问忙里忙外的妇人。
妇人笑出一脸褶子,“是啊,今早刚从外面回来。”
“哦,您儿子在城里干活?”凌息继续和妇人聊天。
妇人没有戒心,倒豆子似的同凌息讲了遍儿子的情况,浑身上下充满自豪。
村里家家户户在地里刨食,她儿子跟人在外面跑生意,一个月能拿二两银子回家,好多人家一年也才挣这么点钱。
“柴康,你去过闭城吗?”凌息视线投向埋头吃饭的汉子。
柴康便是妇人的儿子,脸上的臊红依然没退干净,突然被凌息问到,差点噎着,好不容易把馒头咽下去,连忙回答:“去,去过两回。”
“要是让你带路,你能行吗?”凌息问。
柴康呆住,一时没来得及应话。
旋即又听到一句仙乐般的声音:“二十两。”
柴康猛然瞪大眼睛,他没开腔,他爹娘率先替他答应下来,“行行行,康子打小就聪明,走过一回的路绝对不会忘记。”
于是凌息花二十两雇了个向导,顺利解决他们边走边问还能走进死胡同的窘境。
柳仲思一脸佩服,“我咋没想到呢,凌息哥不愧是你。”
凌息但笑不语,深藏功与名。
弄懂凌息盯着人家看的原因,霍琚异常沉默,凌息哪可能放过他,凑过去调侃:“怎么不继续吃飞醋了?”
霍琚表情肃穆,义正词严:“没吃醋。”
凌息压低声音在他耳畔问:“那你耳朵红什么?”
霍琚本就发烫的耳朵陡然跟火烧似的,夹了夹马腹,催促马儿向前快走几步,后背明晃晃写着“落荒而逃”几个字。
凌息愉悦的笑声自身后传来,霍琚后背绷得更直了些。
有了向导带路,行程加快许多,抵达闭城时正值春暖花开,雪妞雪白的毛发因为一路撒欢成了灰黑色,体型也大了些,不过尚在家犬范围内,塞点银子给守城的官兵便放行了。
闭城是宁王住的地界,自然比旁的地方繁华,往来商队络绎不绝,脚下是整齐的石板路,街道上酒肆茶楼鳞次栉比。
“闭城好像更热些。”柳仲思在路上换了单衣,额上仍出了点汗。
邵正平则是瞪大眼珠子盯着来来往往的女子小哥儿,结结巴巴道:“他……他们怎么穿得那么少?”
邵家是商户,家中小有资产,邵正平参军前是个地地道道的少爷,四书五经啥的一个没落下,虽然现在自称是个粗人,但脑子是接受过女子无才便是德,贤妻良母等礼教冲洗的,名门闺秀出门甚至要以纱遮面。
哪怕西北民风剽悍,那也是个例,邵正平以为整个大盛仅有西北的姑娘小哥儿比较火辣。
“少吗?”凌息仔细打量一番,没露胳膊没露腿儿,不过衣衫单薄了些。
“很正常呀。”
邵正平神色诧异,不禁反问:“嫂子,你敢那样穿出门吗?”
凌息纳闷儿,“有什么……”
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来捂住他的嘴,“找个地方歇脚吧,该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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