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梦里总会被死去伙伴的亡魂折磨,白日则回被死去伙伴的家人们痛骂,甚至找上门殴打。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黑夜与白天轮番折磨,剩下为数不多的伙伴有人因为承受不住自杀,有人仍在苟延残喘。
他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还活着?你在坚持什么?
此刻,他得到了答案,他在等待下一次远航。
老人离开后,盛弘新呲溜窜到凌息面前,眼神热切,“快跟我讲讲,你又有什么赚钱的好主意了?”
凌息勾了勾唇角,“你那路不是没修好吗,商贩不怎么爱往闭城来。”
“是啊,我为这事儿苦恼老久了,要不是那破路,闭城早改名叫珍珠城了。”盛弘新唉声叹气。
凌息不急不缓继续:“既然销往内陆困难,那就转变方向,直接出口,去赚外国人的钱。”
盛弘新听得一知半解,一双眼睛里写满清澈,凌息叹息,“简而言之,村东口的钱暂时赚不到,改上隔壁村赚去,懂没?”
“原来如此。”盛弘新恍然大悟,脑中联系起凌息找他要的航海图,眼睛逐渐睁大,越来越大,最后似有两把火在里面烧。
“天啦!”盛弘新歘地站起来,一巴掌拍上凌息的肩膀,“凌息你是什么赚钱小天才!财神爷,你一定是财神爷转世!”
霍琚进屋恰好目睹这幕,眼刀子冷嗖嗖钉上盛弘新的手,跨步上前用力拍开,“注意点。”
“抱歉抱歉。”盛弘新来不及吹吹自己被拍红的手背,倏然记起凌息是个小哥儿,自己的行为越界了。
凌息无所谓地摇头,勾了勾霍琚的尾指,轻轻一晃,叫他别生气,自己又不疼。
“你那些船对付高句和海盗困难,但用作商船足够了,我和王妃提供商品,你提供船只和人手,赚到的钱咱们三个人分。”凌息把盛弘新安排得明明白白。
“没问题。”盛弘新满口答应。
在他们这儿,妻子的财产丈夫不会占用,若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毕竟大部分情况下,妻子赚的钱都是小打小闹,赚点买胭脂水粉的银子,丈夫赚的才是大头,供整个家使用。
故而听到凌息说他们三人分账,盛弘新没有任何意见。
直到后来,盛弘新弄明白王妃有多会赚钱,自己赚的才是毛毛雨,男人的自尊心经过一番煎熬挣扎,选择躺平吃软饭,得知霍兄弟比自己更早一步吃上软饭,盛弘新最后一丝别扭彻底烟消云散。
好兄弟,碰个碗。
当然,那是后话。
这会儿一件大喜事传入王府。
“王爷!王爷!好多!好多!”庄子上的管事跑得比身旁年纪轻轻的小厮还快。
“什么好多?”盛弘新扭头迎上一张菊花脸。
管事牙花子都笑出来了,浑身透着股傻劲儿。
“你咋了?中邪了?”盛弘新往后缩了缩肩膀。
“没有,没有,王爷大喜啊!”管事噗通跪下直直朝他三拜。
王妃闻声而来,听到管事的话,转头看向盛弘新,盛弘新莫名一慌,“你别乱讲啊!什么喜不喜的,我可不知道。”
盛弘新极力撇清关系,管事膝行上前,老泪纵横,“大喜啊王爷!一定是老天爷保佑,才会让咱们地里长出那么多红薯花生!”
“啊?红薯花生?”盛弘新觉着耳熟,王侍在他身旁提醒,“凌公子带来的粮种,据说非常高产。”
“熟了!?”盛弘新诧异。
“熟了熟了!王爷您赶紧去看看吧,满地都是红薯,个头那么大个呢!一个就能顶饱,要是大家都种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饿死了!”管事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盛弘新看他比的大小,一脸不可置信,咋可能那么大个,王妃也惊奇地上前,“难怪凌公子说等红薯种出来,咱们便不必为粮食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