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西楚蝉灯寺时,祁凰曾与他彻夜长谈,知道他的想法与苍冥如出一辙,都希望六界繁荣,生灵安居。
当时祁凰还许诺,等简羽登上高位后,一定会把罄竹难书的武炎双手奉上。
如今履行诺言,也就顺手跟他讨了个人情。
映雪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人挺靠谱。”
二位魔君中境的高手一起,要生擒殷离仙帝,应该没有大问题。
映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着装,如今昊雾山是当其冲的正面战场,掌门紧急召开会议,她正准备赶去归墟殿开会。
临走前,她望着抱着件粉色貂绒外衣,远远跑来的张涉川,悠悠道。
“那孩子不错,知道护着你。就这么送出去了,不可惜么?”
一开始去雷岗城时,兰园里多热闹啊,每天都是叽叽喳喳,嬉笑怒骂。
再看今日,她给所有人都安排了好的归宿,自己却逐渐成了孤家寡人。
“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任何人都没有责任要以我为先。”
日影融融,她唇角漾着笑,整个人都在光。
张涉川跑得很急,赶到祁凰所在之处时,窗外忽然飘起了雪粒。
她心想,星言走得不凑巧,就差这么一会会儿,两人又错过一起看雪的机会了。
映雪裹紧外衣,在俸笔的引领下走进雪中,风雪拂着她的端,竟生出几分缥缈之感。
祁凰披上貂绒,对张涉川道:“走,同我下界一趟。”
一听到下界二字,张涉川明显表情僵硬,不自然地转过头来。
“师尊,下界做什么?”
“你在人界,有没有亲人朋友?”
张涉川好看的明眸轻轻颤动起来,他忽然想起为了成仙成魔,果断抛弃自己的那对亲生父母。
“没有!我没有亲人朋友。”
祁凰看出他的纠结,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
“不论是好是坏,要成仙,须得斩断因果尘缘。”
她没给他犹豫的机会,长袖一挥,两人便被卷进纷扬的雪花中,往人界俯冲而下。
张涉川的因果,自然由他自己去决断。祁凰此来除了送他一程,还另有重要的事要办。
“传闻这仙魔之门,隔开了大相径庭的仙魔两界,阴与阳,正与邪,一个是寸草不生,一个是繁花满地……”
人声鼎沸的茶楼中,说书先生摇头晃脑地讲述奇闻异事,底下的茶客们品茗回味,交头接耳,其乐融融。
不白收起了背后的小翅膀和头顶的角,化作人形,穿着一身人模人样的锦衣,混迹于三三两两的人群中。
祁凰幻了一身简单的人界装束,不知不觉地走到背后,狠狠拍了一下它的脑袋。
“吃饱了撑的?仙魔之门存不存在你还不清楚么?”
若说它听的是人间趣闻倒也凑合,这半吊子说书先生,偏生要扯到天上的事去。
想它们二人几万岁高龄,都活在神魔仙三界,如今却吃饱了撑的,在这里看凡人靠脑补描绘出的蓝图。
不白吃痛地摸了摸脑袋,捧起桌上的一盒香酥鸭,讨好地笑道。
“祁祁吃点吗,这个可香了。”
“让你下界办事,居然办到这儿来了……”她嘴上不饶人,手上动作也没停,香酥鸭一块块往肚子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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