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船身,上面有着大写的“”形的标记,看上去非常醒目。
六百英尺长、八百英尺高的“玛鲁鲁”号静静地停在那里。在我看来,它就是一只饥饿的大鲸鱼,等着那些有钱的老爷、夫人们上去呢。所有上船的人看起来都打扮得非常体面——无尾的礼服、高顶的礼帽、华丽的长裙以及皮毛的大衣,几乎所有的人后面都跟着仆人。我好奇地四下看着,大部分人都比我年长;不过,也有一些人和我看上去差不多大,但看他们的气派,就知道都是些出身豪门的家伙。再有呢,就是一些去度蜜月的年轻夫妇了。如果我有那么多钱,也许就不结婚了。唉,即使经历了一九二九年的经济危机,有钱人还是有钱人。
我们正在码头上走着,这时,一个年轻人拦住了我们。他穿着海军制服,上面都是褶子,面色也十分苍白。看他的军衔,知道他是一名上尉。他来到达伦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礼,几乎吓了我们一跳。随后,我们又禁不住笑了起来,他的样子实在很滑稽。
“别紧张,年轻的水手,”达伦和蔼地说“我想你就是约翰生上尉吧?”
“是的,先生。请您原谅我衣冠不整。”他开口说道“我刚刚下船,从夏威夷赶来的。”他一边说,一边递过一个信封,信封口被严密地封住了,那样子就像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的军事机密一样。
“我希望这些材料对您会有帮助。”
“一定会的,孩子。不过,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既不像是律师,也不像是军官。”
“您说错了,先生。我既是一名律师,又是一名海军军官。”
“你一定干得不错,年轻人。”
“斯特林将军向您问好。”
达伦微微点了点头“好的,过几天,我会亲自向他问好的。”
“那我就先离开了。”说完以后,那个年轻的上尉又向我们点了点头,随后,他就转身走了。
林赛急切地问道:“这里面的材料和迈西一案有关吗?”他的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达伦语气平静地回答说:“是的。这是强奸案的副本,他们把它叫作‘阿拉莫纳案’。再有,就是我们当事人的供词。”
林赛放心地笑了“这太好了!”
“乔治,看起来你更相信材料,对我似乎没有什么信心。别太迷信纸上的东西了,”达伦说“我们得和当事人面对面地谈话,然后,我们才能知道自己的处境怎么样。如果情况不妙,我们就得‘化腐朽为神奇’。”
达伦和露比首先上了跳板,接着是林赛夫妇,我走在最后面。
我不解地问林赛:“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穿得这么正式?”
“这样更方便一些。我们上了船,马上就要参加一个正式的晚宴会,大家就不用再换衣服了。”
我吃了一惊“什么,晚宴会,那就是说,应该穿礼服了?”
“是的。怎么,内特,你没有带礼服?”
“啊——,是的,”我迟疑了一下“不过,我把我的两条领带都拿来了。”
不大一会儿,我们就上了船,站在舷杆前看着大雾中的芝加哥。没有什么人来送我们。不过,即使有的话,也看不见,因为大雾遮住了一切。我暗自思忖着,这可不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转身离开了达伦一行人,跟着一名乘务员去了自己的船舱。
四十七号船舱,一个不错的位置——正好在一等舱的对面,很容易就看见那些有钱的阔佬们。一进房门,我就吃了一惊——我的夜礼服正在衣架上等着我呢:白色的上衣,黑色的领带,黑色的长裤,在上衣的口袋里还有一条腰带,有着铜制的扣环。看来卡莱斯达伦早有打算,他准备得虽不是尽善尽美,不过,对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行李已经被放在行李架上了。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虽不是最好的房间,但比起我在亚当斯旅馆的房间要好多了——地方宽敞,设备考究。竹床,竹桌,竹椅,竹制的床头柜,在上面还摆着一瓶插花。房里的气氛也十分宜人:柔和的昏黄色灯光,半开的百叶式舷窗,地毯上青色和黑色相间的神秘图案,这一切都让人觉得如入幻境。最让我满意的是,屋里还有单独的浴室以及全套的洗浴设备——比亚当斯旅馆强多了,在那儿,我还得去公共澡堂。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反正,我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没有人关心我在不在。
就在我浸在浴缸里时,船缓缓地开了——轻微地震动使浴缸里的水微微地漾了出来。伴着船平稳的运动节奏,我充分地享受着温暖的水流。在这样的情形中,我几乎要睡着了。
洗了一个舒适的热水浴之后,我穿上了那身体面的礼服。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穿上这样的衣服。我觉得有些饿了,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丰盛的晚宴会呢。
我沿着宽阔的通道找到了晚宴厅。大厅设计得十分豪华,光滑的木质装饰,闪亮的铬钢,有着长绒毛的地毯,看上去和电影里的盛大布景一样。在这奢华的大厅里,装着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