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当时琼斯在哪儿呢?”达伦问道。
&esp;&esp;“福斯特克夫人让他守在外面,别让别人打扰了我们。我拉上了枪栓——不过是想吓一吓他。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他说:‘我知道。’我又说:‘你在法庭上撒谎了,可是现在你必须得说出全部真相。’他看上去很紧张,吓得直发抖。他说;‘我什么也没有干。’我问他九月十二号的那个晚上他在哪里,他说在瓦奇蒂娱乐园一带跳舞。我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说当时喝醉了,他已经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了。我说:‘你是在什么地方让那个女人上的车?’他说:‘根本就没什么女人。’我告诉他最好说真话,到底是谁踢了她?‘没人踢她。’我又问:‘告诉我你是怎样开车回家的。’于是,他说出一长串我根本都不知道的街道名称。但是我让他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又说:‘你曾经是一名拳击冠军,对吧?’他点了点头,我又继续说:‘那就说一说你怎么一拳打碎一个女人下巴的?’他当时看上去非常紧张,舔着嘴唇,显得局促不安。于是我就说:‘好的,如果你不说,那么我一定会让你开口的。你知道伊达在帕里出了什么事吗?’他什么也没说,但紧张得发抖,我就吓唬他:‘如果你再不说,我就让你比他还惨上十倍。’他虽然开口了,但还是坚持说:‘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于是我说:‘罗德,出去叫他们进来吧,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会开口的。’卡哈哈瓦想站起来,但我又把他推回到椅子上,说:‘伊达说了你不少事,那些人会把你打得半死的。’”
&esp;&esp;汤米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了。
&esp;&esp;“卡哈哈瓦在椅子上哆嗦着,”汤米接着说道“我就说:‘最后一次机会——你知道你那伙人在这儿?’显然他怕被打一顿更甚于害怕我手里的枪,因为他脱口而出:‘是的,是我们干的。’”
&esp;&esp;达伦停了一下,让法庭里的听众能够充分地体会到汤米的描述,最后他问:“后来呢?”
&esp;&esp;“这就是我最后能记起的。哦,我还记起我妻子那张被打伤的脸,他们强暴了她。在她苦苦地哀求他们放过她的时候,他却一拳打碎了她的下巴。”
&esp;&esp;“在你和他谈话的时候,你手里一直拿着枪吗?”
&esp;&esp;“是的,先生。”
&esp;&esp;“你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esp;&esp;“不不,先生。”
&esp;&esp;汤米艰难地咽着唾沫,他似乎在忍住马上就要流下来的眼泪。
&esp;&esp;达伦站在陪审团面前,抱着两手,双肩垂着。他给他的当事人几分钟以让他控制住自己,然后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记得自己去山里吗?”
&esp;&esp;“不,先生。”
&esp;&esp;“那么,你能记起来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esp;&esp;“坐在停在乡间公路的车里。一群人向我们走来,说着什么尸体一类的话。”
&esp;&esp;“你记得被带回警察局吗?”
&esp;&esp;“我记不清了。”
&esp;&esp;达伦叹口气,点点头。他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汤米的胳膊,然后又缓步走回了辩护席,向着法官说道:“我问完了,法官阁下。”
&esp;&esp;卡雷紧接着站了起来,说道:“迈西上尉,你为你的南方血统感到自豪吗?”
&esp;&esp;达伦几乎是一跃而起,大声地反驳道:“反对!我认为对方律师的问题应该被认为无效,而且他意欲引入种族偏见。”
&esp;&esp;“法官阁下,”卡雷说道“如果辩方的律师可以探究被告的精神状况,控方的律师也应该有着同等的权利。”
&esp;&esp;“你可以这样做,卡雷律师。”法官说道“不过,你不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它很可能误导陪审团成员,他们可能会假定所有的南方人都是种族偏见主义分子。”
&esp;&esp;卡雷走近了汤米,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还记得福斯特克夫人对一名记者说过的话吗?她说过她和你把事情弄砸了。”
&esp;&esp;“我不记得福斯特克夫人说过这样的话。”汤米断然否定道。
&esp;&esp;“那么,你说乔瑟夫卡哈哈瓦看上去吓坏了?”
&esp;&esp;“是的。”
&esp;&esp;“那么,他向你求饶了吗?”
&esp;&esp;“没有。”
&esp;&esp;“那么,他反抗了吗?”
&esp;&esp;“没有。”
&esp;&esp;卡雷开始缓慢地在陪审员席前踱来踱去“后来,福斯特克夫人、琼斯或者罗德,他们中有谁在事后告诉过你在出事的时候你做过了什么吗,你的表现如何了吗?”
&esp;&esp;“福斯特克夫人只说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下来她把我带到了厨房里面,让我喝上一杯,可我没有”
&esp;&esp;“琼斯对你说了什么没有呢?”
&esp;&esp;“他不是很赞成我的做法。”
&esp;&esp;“真的?”卡雷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度“为什么?因为你只向卡哈哈瓦开了一枪吗?”
&esp;&esp;“不是。他说我做得像个傻瓜。”
&esp;&esp;卡雷佯称惊讶“是吗?一名士兵居然敢对你这么讲话?”
&esp;&esp;“是——我对这很生气。”汤米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可是已经太晚了。
&esp;&esp;卡雷一边叹了一口气,一边随意地走了几步。然后他转身背对着汤米说:“你们中有谁告诉过你,为什么要带你去克克顶吗?”
&esp;&esp;“呃,”汤米的口气有些不太肯定“福斯特克夫人说她想让我呼吸些新鲜空气。”
&esp;&esp;卡雷转了转眼珠,朝汤米缺乏兴趣地挥了挥一下手“我没有问题了。”
&esp;&esp;汤米走下证人席,一路昂着头走过辩护席。达伦朝他笑着点了点头,好像他干了什么出色的事似的。的确,汤米的表现总的说来还不错,不过他那几句关于士兵的评论和“呼吸些新鲜空气”的藉口听起来实在很差。事实上,达伦马上得跟上一件非常值得注意的事以引开陪审团成员对这些失误的注意。
&esp;&esp;“控方请求传唤泰拉迈西。”达伦说道。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