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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我们先下去,现在你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你妈妈也……”吴湘顿了顿,似乎不忍心说下去,却还是开了口,“……别听了,给她留下点……留点隐私吧。”

吴湘从二十七岁开始,来到陈藩家里做住家护工,当时陈藩还是个刚上初中,背着双肩书包拎着小饭盒上学的孩子。

起初吴湘还觉得这是个相当好的差事——男主人给钱大方,不常露面,更不像先前的几家雇主那样指手画脚地挑剔佣人。女主人虽然精神错乱,但好在不发疯伤人,也不闹着跳楼,只是整日里呆坐着,偶尔嘴里咿咿呀呀唱唱歌。小孩子也懂事,似乎成绩也不错,是个相当招老师喜欢的学生。

日子安安稳稳过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晚上,男主人陈玉泽不知为何酩酊大醉,突然造访,并且一反往日斯文常态,赤红着眼,强暴了自己已经发了疯的前妻。

吴湘吓坏了,她到那时才终于明白,这家人的关系根本不正常。

她当然想过离开,若是成天里伺候一个疯子也就算了,谁想到这家里还有一个比疯子更疯的!

吴湘当夜就打了背包要辞职,待她手忙脚乱收了屋里东西,拿着行李一转身,却发现小小的陈藩不知站在她身后多久了,倚着门框含着眼泪看她。

“湘姨,你要走了?”陈藩也被吓坏了,还在刚刚的惊叫中喊劈了嗓子,此刻声音哑哑的,“我打了110,你能等警察来了再走吗,我害怕。”吴湘怔住了。

这偌大的别墅屋里,她若是现在走了,就只给这孩子留下一对发疯的爹妈,天知道他会怎么样!

陈玉泽会连他一起打吗?他甚至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不避讳陈藩,他万一对陈藩,万一对这个孩子……况且警察会信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孩子所说的话吗?就算相信了,一个孩子说自己的父亲向母亲施加性暴力,这要怎么处置?

这根本不可能被处置!他怎么办?

吴湘意识到,至少是此时此刻,自己是唯一能够保护这个孩子的人。

她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一咬牙,把行李重重放下,走到门口把陈藩抱进怀里,双手捂着他的耳朵。

“我不走,”她说,“我们等警察来。”

吴湘在回忆里深陷了片刻,思绪很快就被陈藩的举动牵了回来。

陈藩表情麻木森冷地听了半晌,忽然游魂一般站起来,赤着脚下楼去。

吴湘紧随其后,但眼见他下到三楼,并没有拐弯回自己的卧室,而是接着往下走,朝着一楼去了。

客厅黑漆漆的,可陈藩脚步不停,熟练地经过一个又一个玻璃展柜,穿越一整个未开灯的客厅。

墙边的博古架悄然耸立,房间四壁上挂着装裱过的华贵戏服与精美画作。可眼下这一切都蛰伏在黑暗里,白天看上去十分气派的装潢,此刻全部化作重重的鬼影,在混沌中窥伺着这一屋子的荒唐。

吴湘这才发现他是直奔着厨房去的。

果然,陈藩到厨房翻翻捡捡,拎了一把又长又利的剔骨刀,在手里掂量掂量,转身就要上楼。

吴湘吓得赶紧拦住他,生怕他真干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来。

“这可使不得!”吴湘张开双臂拦在陈藩面前。

陈藩脸上已经称得上是冷静了,刚才的麻木茫然一扫而空:“我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十七岁,要是严谨点,十七岁生日还没过,整十六。”

吴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望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问出口。不过很快她意识到陈藩是什么意思——

“我杀人,判不了死刑。”陈藩语气平静。

吴湘毛骨悚然。

送人头

凌晨三点钟,吴湘心跳如擂鼓,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持刀少年。

她此刻无比痛恨有钱人家搞装修,放着好好的隔油隔烟的大厨房不乐意用,非要把墙砸了改个开放式。搞得厨房连个门都没有,她想堵着门不让陈藩出去,却无从堵起。

“藩藩,别冲动,你是好孩子,别冲动!”吴湘尝试着向他走了两步。

陈藩仍在那静默地立着,像条鬼影。

“藩藩,你先把刀放下,你把它给我。”吴湘伸出手去,却见陈藩握着刀的手稍微向后收了一收。

“湘姨,”陈藩终于出声,“我忍够了。”

吴湘何尝不知道这些年,陈藩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他从懵懂天真的孩童开始,被迫见证了这一团脏污的成人世界,从惊慌无措,到暴跳如雷,却又因为“家”这一层坚实牢固的不破的透明薄膜困得所有人无法挣脱,让他无可奈何,束手无策。

“藩藩,不会判死刑,不等于不用负责任。”吴湘声音有些颤抖,“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妈妈怎么办?你妈妈只有你了!”陈藩不说话。

“你是大孩子了。”吴湘说。

陈藩再听不下去,手起刀落,噗地一声闷响。吴湘心惊肉跳,却见他只是把剔骨刀竖着,凶狠插进了流理台上的切菜板中。

半晌,他嗓子眼里发出极其古怪的一声咕噜,像呜咽,又像是叹息。随后他急喘了几口气,松开了手,一拳砸到流理台上。

吴湘松了口气,上来紧抱住他,还腾出一只手把那菜板上的剔骨刀拔下来,放回一旁的刀架上。

陈藩眼睛通红,但没哭。他闭着眼睛仰起头,大口地吞吐空气,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我先上去了。”他说。

吴湘不放心他,想起他在上面狠命撞门的样子,问:“你肩膀有事没有,是不是伤着了?我给你拿点跌打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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