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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啊！！」一声尖利的女声划破了冬季平静夜晚。

「滴嘟滴嘟。。。。。。」

120在马路上飞驰内，车内我抱着女儿痛苦得说不出话。

「安安，你看看妈妈，安安你别睡，妈妈在这里。」

我不停地搓着女儿冰凉的小手，期待她可以给我一点点回应。

「家属让一下。」

车上急救护士又给我女儿推了一阵什么，血压回升了一点。

所有人才刚刚松了一口气，机器又开始滴滴滴地猛跳。

我看着他们拼命地抢救我的女儿，我除了祈祷什么都没法做。

手机响了起来，是我的丈夫雷德辉。

「喂，安安救不回来就算了，咱再生一个，别浪费那钱了，我问了我朋友，icu一天好多钱，而且都是自费。」

「雷德辉你个畜生！我们离婚！离婚！」

我完全顾不上自己周围还有医护人员，只觉得怒气直冲大脑。

「离婚？」

电话那头，雷德辉和自己母亲不知道在悄声说着什么。

「孩子归你，房子归我，车我不要，存款给我。结婚这么多年，你都没能给我们老雷家生个儿子，这要放以前，你就该被休回家了。也就是现在的社会，还能给你离婚。」

「滚！」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令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我挂了电话，那边医护人员还在不停地做着心肺复苏。

「家属，你考虑一下，再摁下去，孩子的肋骨就撑不住了。」

我咬咬牙，含着泪水：「救！」

活下来，才有命去想肋骨的事。

到了医院，所有人都在飞奔，医护让我先去交费。

我却发现自己的银行卡上只剩了两百二十一块三毛四。

怎么可能，我前天才发的工资。

我怒不可遏地拨通了雷德辉的电话。

「雷德辉！我的钱呢？！」

「是小敏啊，哎呀，前几天你张阿姨说，我这个皮肤太松弛了，带我去做了个热玛吉，说是可以紧致皮肤的。我就用了一下你卡里的钱。」

「小敏你不会生气的哦，囡囡怎么样了啊？要不要紧啊？」

我听着老虔婆在电话那头惺惺作态，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

「小敏啊，你能不能问问医院，如果囡囡死了，能不能把她皮肤植到我的脸上呀？」

「这样我也不用花钱做热玛吉了，你们管这个叫，叫那个什么，哦，对，废物利用。」

「对了，还有头发，头发也可以植给我的呀，一直染头发，对身体不好的呀。」

「噗。」急火攻心下，我吐了一口血。

「你没事吧，没事吧。」护士看见我吐血连忙跑出来询问。

「钱，钱我会交上的，求求你们，先救我女儿。」

我只觉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敏敏！你快起来，这孩子！」

我回头，竟是我的父母赶来了，手里刚捏着还几打现金。

「不怕不怕啊，爸爸妈妈来了。你爸怕医院不能刷卡，带着现金来的，快起来缓缓，你这孩子。」

缴费窗口还在数钱，那边的喇叭里就已经在喊家属了。

「雷安然的家属请立刻前往1号抢救室！」

「雷安然的家属请立刻前往1号抢救室！」

小说《夜半磨刀时》第一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