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蘅没多想:“赶路疲惫,多睡是正?常的。”
谢行琛闻言也放下木箸看过来:“乔姐姐莫不是发烧了?不妨让府中大夫给看看吧。”
乔蘅确实觉得最近疲惫了些,闻言没有拒绝:“也好。”
待午膳后,燕嘉允和乔蘅又折回谢家,让大夫给乔蘅看看体温,又把了个脉。
看到大夫沉眸不语,燕嘉允眼皮子一跳,总有种预感似的,问道:“大夫,阿衡莫不是行路中染了风寒?”可?是大夏天的,染什么?风寒,真是匪夷所?思。
大夫抬头看了一眼,谢行琛识趣地把屋里的人都带走,带上了门。
屋里只剩燕嘉允和乔蘅之后,大夫才问:“燕世子夫人最近月事可?准?”
乔蘅脸皮微红,想了想道:“最近三个月都不太准……有时候不来,有时候又只有一点点,稀稀落落的。我以?为是夏日?贪凉的原因,没太放心上。”
大夫收了手,拱手道:“世子夫人脉象如滑珠,已有三月余的身孕,流血是因为胎象不稳。若二位打算保胎,老夫就给世子夫人开?些保胎药喝。”
两人同时一怔。
空气?安静几秒,乔蘅诧异道:“有孕?!”
老大夫点了下头,很是笃然:“莫约三月余,世子夫人难道没有嗜睡又食欲不振的症状吗?”
乔蘅恍然,心里还有些懵,怪不得她一路嗜睡犯恶心,还精神?不济……想来是那次鱼鳔破了的缘故。
居然真是一击即中,属实在意料之外。
燕嘉允没吭声,直接被“有孕”“不稳”这一消息给砸懵了。
一股莫名的惊喜涌上来,他先是有几秒的怔忪,一阵傻乐,随即又清醒过来,走上前几布抓着大夫一连串地问:
“有孕可?是真的?脉象不稳?为何?会不稳?时不时流血会导致小产吗?能治吗?”
老大夫抽出被他攥着的手,拿笔在纸上淡定写药方,道:
“燕世子莫担心,世子夫人身子骨不算薄弱,既然已经阴差阳错地度过了前三个月,小产概率很小,接下来只要好好保胎便不会再流血,无须太忧虑。”
燕嘉允却总觉得跟做梦一样,有些莫名的惊喜和忧虑,很想在屋里走来走去,甚至出屋去大街上喊几嗓子……但?他强行忍住了,扭头看向乔蘅:“这胎……”
他是愿意要的,却怕乔蘅不乐意。但?乔蘅还怕燕嘉允不乐意呢,抢在他出声之前开?口道:“要,我要保胎,麻烦您了。”
话罢她才看向燕嘉允,他并?没有反对之意。
两人就有孕保胎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老大夫开?好药方,拱手出去拿药。
留下年轻的小两口在屋里无声地面面相觑。
乔蘅情不自禁地低头,用手轻抚平坦的小腹。
虽然没商量好要怀孕,但?既然这么?巧就有了,那就没有流掉的道理,子嗣是福音,她心里很是喜悦,还没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准备,就听屋里一阵奇怪的声音。
她诧异地抬头。
燕嘉允盯着她的小腹莫名其妙地傻乐,兀自笑了几声,好似陷入魔怔的情绪里,随即又回到现实似的,走过来蹲下身子看着她的小腹,歪着头,轻轻伸手覆上去,道:
“阿衡,你这里居然怀了个小孩儿。”
乔蘅不禁弯唇笑了一下:“是啊。”
燕嘉允忍不住洋洋得意说?:“你看我多厉害,一次就中了,我就说?吧,我要重振夫纲,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乔蘅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角眉梢都是欢喜的情绪:“嗯,夫君最厉害!”
燕嘉允又开?始焦虑,起身在屋里到处乱走,皱眉道:“可?是我回到京都还要对上皇室,怎么?办,早知道就早点杀掉老皇帝和封璋了,他们怎么?这么?烦人……”
乔蘅只看着他笑,兴许是她下意识觉得他能保护好她,所?以?期待远远大于忧虑,满心欢喜,期盼新生命的降生。
老大夫推门拿了药方和一瓶药丸子进来,道:“世子夫人先吃这个吧,保胎药正?在厨房熬着。”
燕嘉允从袖中拿了一袋金叶子递给他,道:“多谢您。”又推门把金叶子递给外头的小童子,道:“麻烦送去给厨房,就说?我给的。今日?之事在场之人务必保密,本世子皆有赏。”
小童子很有眼力劲地去了。
老大夫准备离开?,又想起了什么?,道:“世子近日?还须克制一下,待世子夫人不再流血才能行房事,但?既是在孕期,也不得太频繁,小心为上。”
燕嘉允愉悦的表情顿住,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有孕意味着他余下的日?子不太好过,顿时高兴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实在是失策,漏算了这一茬!
等熬好药,乔蘅喝了药才从屋里出来,燕嘉允亲自找到谢家主说?明情况,请他帮忙保密。
谢家主道了句恭喜,又想到燕嘉允要做的事情,对他说?:
“你夫人这个时候有孕,恐怕不是什么?好时机,你得瞒住龙椅上那位,他不见得能容忍你有继承人。”
“我知晓,所?以?我们要在贵府再叨扰几日?了。”燕嘉允敛了敛眉,“能瞒一时是一时。等阿衡身子好些,我们再出发回京。”
“金陵是谢家的地盘,尚且能瞒住。”谢家主轻叹口气?,“回到燕京,你万事小心吧。”
燕嘉允自然知晓,嗯了一声。
因为乔蘅有孕,两人又在谢家多留了数日?。乔蘅马上四个月身孕了,小腹在短短几日?之内能看到微微的隆起,但?穿上衣裳遮住倒也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