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无法分辨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到底是一个温暖的家园,一个栖息的港湾,还是某种关系怪诞、情感潮湿的巢穴?
应湛心脏砰砰作响,肺腑之内的火焰窜到太阳穴,眉心都在鼓跳。
一开始他很排斥乔谅以父亲的伴侣关系进入这个家庭,但现在也觉得可以接受。
有什么不可以?
只要偶尔被施舍的恩泽雨露眷顾。
“呼——”
更猛烈的风拍打窗户。
应湛回神,乔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明明被压在床上,却依然是那副可恨的居高临下的神态。
往下看。
应湛的衣服被他粗鲁拉扯得皱巴巴,可他自己的衣服却还好端端地穿着。
连领口都一丝不苟,平整干净。
禁欲、严谨、淡漠。
这才是往常大众印象中的乔谅。
尽管被很多人说“会媚粉”,但实际上却十分吝啬于暴露自己,哪怕只是解开几颗扣子程度都没有过。
应湛直直盯着他领口看。
看昏暗中的脖颈,以及脆弱微凸的喉结。
他轻而易举就想起许久之前,那个醉酒荒唐的夜晚。
在朋友聚会中,荒唐的大冒险。用嘴唇贴近解开乔谅扣子的弟弟。
还有在酒后昏头上脑、心脏狂跳,明明没有理由,却也还是强行找了理由,复刻他的行为的哥哥。
“……”
砰砰砰。
心脏在太阳穴狂跳。
需要把嘴唇贴在乔谅的脖颈,牙齿要咬住一点布料,舌头才能顺畅地把扣子顶开。
过程中会无可避免地碰到乔谅的皮肤,甚至几乎像是吻住乔谅的喉结。
皮肤是带着淡淡温暖的。
衣料,发丝,和皮肤上的香气,像是初春化雪的时候静静释放的冷意一样,缓缓地浸透感官。
能从脖颈感受到温度、脉搏,还有那种恍惚亲密的错觉。
应湛垂眸直视乔谅,手放在他的领口,单薄的衣料早就染上体温。
乔谅却拧住他的手腕,用力攥紧。
挺拔锋利眉眼被更重的阴影覆住,嫌恶意味淡淡:“别做多余的事。”
应湛一双下垂的眼睛略显狭长,双眼皮的折痕很浅。他慢吞吞地眨了下眼,俯下身,很有压迫力侵略感的题型,带一点酒香的清爽味道靠近。
“我只是在想……”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
“真的不需要我‘服务’吗?”
他道。
“毕竟是父亲说的。如果你需要,我会照做。”
话音未落,乔谅就眉心一跳,皱眉:“我都说了不用——”
蹙眉的一瞬间,他感到唇边一热,呼吸被闷闷地堵住。
乔谅闷哼一声,腰部被滚烫的手心更用力地箍紧、拉近。有些猝不及防地,呼吸都紧了下。
他的呼吸声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