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缺失的拼图终于严丝合缝地叩拢。
季疏礼镜片后的眼睛轻闭着,无意识收紧力度,紧到血肉都恨不得交融进去,把乔谅揉进他的躯体里。
“父亲。”
这个称呼却斩断了他的退路。
季疏礼感到心脏停拍那瞬间,呼吸凝滞带来的痛苦。
他从虚幻甜蜜轻飘飘的幻境中猛地清醒,短暂地反应了两三秒,随后僵硬松开紧缠着乔谅的双臂,并退了一步。
他的孩子注视着他。
用漂亮的,坦然的,通透的眼睛。
他不知道季疏礼的心思,不知道季疏礼糟糕的梦,所以才能这样坦然地看着他。
季疏礼心口抽搐了下。他抿唇,一如往常地微笑起来。镜片下狭长的金眸沉晦稳重,询问,“怎么了?”
乔谅在说着什么,季疏礼已经全然无法听清。
他看着乔谅的嘴唇。
有些红。
是和应湛亲过了吗。
没关系,是他默许的,认可的关系。
……
梦里的吻和现实的吻会有什么分别吗?
亲上去会是怎样的体验。
会是一样的柔软,一样的触感,一样的淡淡香气吗?
作为父亲,他不应该想这些。
他闭了下眼。
季疏礼偶尔有些过于正派。他想不到他可以直接和乔谅坦白他罪恶又糟糕的心迹,哪怕有一丝被乔谅排斥的可能,他都下意识感到抗拒。
但乔谅从来不对自己的道德设限,从来不会在乎所谓的罪恶,道德,伦理。
他永远只会偏爱一类人,那就是——对他有用的人。
很巧,季疏礼就在这个行列中。
如果他敢说,那他什么都会得到。他的孩子远远比他想象中宽容,也远比他的猜想更阴暗。
把视线费力地从乔谅的身上挪开,季疏礼才看到自己另外两个孩子。
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高挑的身形相似,一个倚靠在墙边,另一个岔着腿坐在沙发上,表情都阴郁淡漠。
唯有一点相同。
在某种心照不宣的沉寂中,他们的视线都直勾勾地,如大雨后的蛛丝一般黏扯在乔谅身上。
季疏礼无法确定,自己的眼神是否和他们一样。
他金眸低垂,目光克制沉稳。宽大手掌按在乔谅的肩膀,有些不堪地享受着被乔谅注视的感觉。
也许……
他想。
仅仅是也许。
也许他们被困在了同一个巢穴。
又红毯了哥
天气一如既往的阴暗。
邵乐在乔谅的办公室等他下班。昏昏欲睡,脑子里还在想很多东西。
比如他刚刚进来的时候,乐队里的双子哥哥按着乔谅的肩膀,弟弟在给乔谅系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