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身边坐下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的。
是魔教少主的扮演者闫昀。闫昀是模特,整个人特别的高,还特地为这个角色提前三个月进组锻炼,整个人无比壮实,妥妥的硬汉,拍打戏时气势十足。
苏枳每次站在他身边,都觉得自己特别的小鸟依人。
虽然这个词不太适合形容他们俩的关系。
魔教少主只把千金当作小宠物养着,天天嘴里都是我的小宠物、我的小俘虏这种折损千金的话。千金又气又反抗不过,最后只好屈服。魔教少主就爱看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特别的灵动鲜活。
谁想,相处的时候没多重视,最后却为了救她付出了生命。
真是命运捉弄人。
“台词都记下来了吗?”闫昀问道。
苏枳连连点头:“嗯,背了好几遍。”
“那我们来对不对?”
“好。”苏枳自然是愿意的,还说,“麻烦你了,闫老师。”
在这个剧组,苏枳就是一个纯新人。即使闫昀名气也不大,但拍戏的经历却比苏枳丰富多了。前几天两人不熟,苏枳有时候不在状态,还是闫昀跟她分享经验,带着她入戏的。
苏枳特别感谢他。
下午又是排得满满的打戏。威亚吊久了腰疼腿软的,再加上时不时的磕磕碰碰,苏枳今天可真的是累坏了。从片场回来,有些丧气的苏枳没有直接回酒店,去一旁买了杯鲜榨的橙汁,捧在手里回到了酒店。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没有任何精彩的记忆点。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天气微凉,星星稀疏,身体疲惫,急需休息。捧着果汁的苏枳步履匆匆,却忍不住被酒店对面停的一辆车吸引。
黑色的迈巴赫,奢华但不低调,隔得远了什么都看不清。车的存在感太强了,像是于黑夜丛林蛰伏的猛兽,轻易不敢靠近。
苏枳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车内真的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服,搭配浅灰色的领带,衣着虽低调,但手上戴的表却名贵无比。此刻,他的腿上摆着一台电脑,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面色深沉。虽没有说出任何话,但前头坐着的司机却连呼吸都特地放轻了几分,熟悉的人总是能下意识察觉到他流露出的某些坏情绪。
那是一段监控视频,记录的画面是走廊的一小段时间。
白裙子的女生,长发绾着,身上的气质与年少相比天差地别,但某些下意识的动作却和记忆中一样。当那女生下意识将男人过肩摔到地上,唐水骁下意识眯了眯眼,嘴角微翘,终于露出一点可以称作是愉悦的情绪。
不枉他当年手把手教了许久。
视频继续播放着,唐水骁很快再次恢复冷漠神色,他看着后续的发展,有些怒意压抑不住,连带着周身的气压都跟着降低。
——
苏枳没想到会这么快看到秦韵。
第二天晚上剧组聚餐,投资商请客,听说似乎为了讨好女主角陈佩佩,今晚财大气粗选了个高端的饭店。今天戏份结束,剧组班车就把人都栽到这边来了。虽然都是在同一家店吃饭,但以苏枳的咖位只能在大堂吃饭,但美食无辜,在哪吃都是美味的。
直到她起身去洗手间,才与秦韵狭路相逢。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安静得好似一出默剧。
既然遇到了,就不可能装作看不到。苏枳心里设想打完招呼就走人,但到底年轻气盛,说了几句又忍不住跟秦韵争论起来,说来说去都是气秦韵那天的放弃举动。
秦韵撕掉和善的伪装:“苏枳,你既然想进这个圈子赚钱,就别端着清高样子,这个圈子就没几个能站着硬气把钱赚了。你看看你现在,是挺硬气的,可混成什么样啊,一身上下不过百,拍个戏永远都是最苦最累的,一身伤到头来赚得连人家的零头都没有。”
苏枳不接她的话,只说:“你的眼里只有拉皮条吗?”
秦韵继续说自己的:“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第二次了,苏枳,你现在辛辛苦苦拍戏,落得一身伤,你信不信到时候播出你一个镜头都没有。”
苏枳身体颤了颤,她倔强咬着唇,强忍着心中汹涌的情绪,不再说话。
秦韵好像赢得胜利的斗鸡,扬起下巴,足足盯了苏枳好几秒,直到觉得拿捏住了苏枳,才缓缓准备开口总结,可话还没说出来,却被打断。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毕恭毕敬地对苏枳鞠了个躬,说:“苏枳小姐,我家先生想请您吃顿饭。”不等苏枳拒绝,他递出手上的东西,“这是信物。”
苏枳惊魂不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闪过几分害怕情绪,但还是硬着头皮接过男人手里的东西。东西到了手里才发现是一面粉红色的镜子,做工精致,但并无其余特别之处。苏枳满脑子疑惑,正要询问,脑海却突然灵光闪现,抓住了点思路。
几秒后,猛然意识到这镜子所代表的含义,苏枳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拿着镜子的手忍不住颤抖。
唐水骁!
撞他怀里。
苏枳拿着那面镜子,表情惊魂不定。
她沉思几秒,直接问那个男人:“你家先生是谁?”
秦韵一看这样气势十足的男人都是跑腿的身份,更不敢想象他背后的贵人会是什么样的牌面,心里首先怯了三分,生怕问多了惹人烦,失去了这次机会。因此,未等男人开口,她反而先一步指责苏枳说:“你问这么多也没用,不如直接过去看看,见到人了也就知道是谁了,更何况只是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