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朝颜一笑,倒也不生气,看向小女孩道:“你们这些日子权当不理会,内心早已放弃了吧,横竖都是死,何不试试呢?万一否极泰来也未可知?”
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二牛媳妇的内心,她生的是丫头片子,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无所谓,三妹治病花了不少婆婆的银子,婆婆对他们这一房意见很大,以后是不可能再用银子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自生自灭。
说句阴暗的话,孩子到时候埋哪里,她都心里想过了。
还未等而下说话,二牛已经抱着孩子直跪下来:“姑娘,求你救救三妹,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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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你们相信一个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会医术?还大半夜找什么蚂蝗?疯了吧,”是大牛的声音,他听到这些荒唐话,立时从木凳上跳起来。
薛朝颜这时才看到二牛的大哥,他跟二牛的憨厚木讷面容不同,大牛面容瘦削,一双鼠眼透着精光。
二牛一言不发地把三妹给媳妇抱,走到大哥面前,犟着脖子道:“大哥,我如今就三妹一个娃娃,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今晚我一定要抓到蚂蝗。”
原来二牛知道大哥不相信这个小姑娘,可抓水蛭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做不好,只能求大哥一起。
大牛气得火冒三丈,恶狠狠地直瞪一眼薛朝颜。
薛朝颜一旁站着只当没看到,虽说她心中十分不爽,又想着权当还了二牛的救命之恩,默默忍下来。
大牛视线随后落到一根筋的二弟身上,他就那么直挺挺站在他面前,梗着脖子,二牛这个人平常都好说,可认准一件事就死犟,此刻就是在犟。
大牛没办法,重重一叹气,跺脚道:“行行行,我陪你去田里抓,”他再次看向薛朝颜,不客气道:“这女的若是治不好咱们家三妹,我定要她好看。”说罢,故意踢了一脚旁边的田具,发出声音。
薛朝颜脸一黑,胸腔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这时二牛媳妇用嘴努向桌上的米汤,开口道:“孩子爹,把米汤喝完再走,别把自己饿着了。”
摆明了不打算给她喝!
二牛闻言,下意识向薛朝颜看过来。
薛朝颜一个眼神都不给,径直离开房间到这家人外面院子去。
外院除了农家鸡笼,就只有一堆柴垛,她到柴垛后面悄悄抹了把泪,她分明听得出,那大牛跟二牛媳妇十分讨厌她,恨不得此刻就把她赶走。
此时天黑了,她身无分文,又不知道此处哪里,否则她定会现在就离开,省得给别人添麻烦。
她打定主意今晚治好了三妹,明天一早就走,大不了给人治病边问路,总会有人搭她一程吧!
薛朝颜自小吃得亏少,又经常以男子身份出行,不知自己此时的女儿身跟脸蛋,自孤身一人的情况下会有多少麻烦!
人只有在吃亏之后,方才长记性。
话说抹了把泪,又静静坐了一会,薛朝颜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进来,似乎还在闲聊什么,便知上大牛两兄弟回来了。
她此时心里委屈也消了,念着三妹的眼睛,忙起身到方才的房间去。
这时两兄弟也跟着进来,薛朝颜扫一眼那碗米汤,便收回来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