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潮生心里直嘟囔。
听林潮生问,陆云川想了想才说道:“等孩子满月就能看见了。”
林潮生点点头。也不知岑家的会不会给孩子摆两桌满月酒,他家大的老的都抠门,但盼儿子盼孙子也像盼星星盼月亮般,还真说不准。
乱想着往家走。这人真是经不起念叨,前头才和陆云川提起岑叶子,没一会儿就在岑家院子里看到了。
又是闹得鸡飞狗跳。
还没走近,光在十来步开外就听到了岑家老婆子哭天喊地的干嚎声。林潮生不胜其烦地皱眉,想着岑家真是能闹腾,次次吵得不安宁。
如此想着,走近一看,虽没“狗跳”,但真是“鸡飞”。
岑家鸡圈内,几只黄白的老母鸡咯咯咯叫得震天响,扑腾着翅膀到处逃窜乱飞,圈里鸡毛四扑。中间站着冷着面孔的岑叶子,他腰上别了一把大柴刀,手里倒拎着一只直叫唤的老母鸡。
岑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真抹起了眼泪,哭得好不伤心。
“造孽!造孽诶!你这个孽障,该早死的小畜生!你敢祸害老娘的鸡!哎呀,我不活了不活了!这家里的小哥儿好似疯了,不给人活路啊!”
那头鸡毛乱飞,这头蹬腿拍地,打得灰尘四起,这阵仗可真是热闹。
这出热闹好像和前两次不太一样了,林潮生来了精神,拉着陆云川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
岑叶子没发现两人,冷眼瞪了岑婆子一眼,拎着鸡就出了鸡圈。
“阿奶,您要真不想活了,我这柴刀借你?我昨儿刚磨过,利着呢!”
说着,他还抽出别在腰上的柴刀,作势朝岑婆子跟前递。
岑婆子一缩手,又哭着看向呆呆站在一旁的儿子,喊道:“你个没出息的!自己的亲小哥儿都管不了!眼瞅着他祸害家里的鸡鸭啊!”
岑大为缩着膀子没动。他是个欺软怕硬的窝里横,上头娘亲又是个强势的,只能在夫郎和小哥儿这找回些面子。
可人要是横起来,他就怕,啥都不敢说。
自那日的事儿过后,他家叶子就变了,跟疯了癫了一般。
身上时时刻刻都别着一把柴刀,夜里都枕着睡,谁也不敢靠近。
又说他小爹生了娃得补身子,要做肉吃。可岑婆子哪肯?那灶房的柜子都上了锁,每天吃多少米油都是算好了的,多一分她能骂上一天。
但岑叶子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听她这样说,当即就提着刀闯进了灶房,把两个上了锁的柜子劈开了。
这下好了,柜门都没了,还锁啥啊!
此后不但顿顿煮肉,还盯上了家里的鸡和鸡蛋,今天宰一只炖汤,明天摸两个蛋蒸着吃。没人敢拦,没拦还只杀一只,拦了可就不知道是几只了。
岑大为头两天还骂过,但这哥儿真是疯了,现在不但敢还嘴,惹急了他还敢和你动手,嚷着“大不了全家都去死,一个也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