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所谓的保养的药膳?”
殿内传来一声冷嗤,方?盛后知后觉的知道这是触到了逆鳞,连在心里骂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急急开始陪着不是:“道长多心了,都只是寻常……”
“闭嘴!”
方?盛一抖,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还?想着说些什么好?歹把人?劝一劝,不然皇上要是过来看到这场面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自己,但是话还?没?说出?口,里面忽然扔出?来一只茶碗,哗啦一声碎在方?盛脚下。
方?盛登时一骇,腿一软就跪下了:“道长若是不高兴,尽可打骂奴才,万不可气?坏了身体。”
屋内的苏禾是在竭力隐忍,他清楚大发脾气?只会闹得让他受的那些羞辱人?尽皆知,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也不想失了镇定让别人?以为他把这件事看得很重?,所以必须冷静下来。
但是……但是昨晚之辱他怎么也没?法?装作若无其事。
在外面跪了半天也没?听到里面有动静,方?盛的心刚放回肚子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里面就又响起一阵更为刺耳的动静。
也没?时间去犹豫,完全忘了自己被?“滚出?来”的事,方?盛慌慌张张的推开殿门闯进去,只见一地碎瓷铺散,苏禾就站在旁边,手里也正握着一块锋利的瓷片。
明白苏道长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掉脑袋的就是自己,骇然大惊的方?盛吓得魂不附体,立时跑过去跪下,哭天抢地的拉住苏禾的手:“道长万万息怒,有什么事等皇上来了再说,何必拿自己的身体来作践啊!”
“你叫他做什么。”与顾长风见面只会更加难堪,苏禾越加烦躁,“放手!”
“奴才就是死也不放!”方?盛死死攥着苏禾的衣袖,比他声音更大,这样?一喊倒是把苏禾吓了一跳。
苏禾想撤回衣袖,但是那方?盛力气?大得很,又是铁了心不肯放手,苏禾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腰间却忽然多了一双手将他稳稳扶住。
“皇、皇上?”抬眼看清来人?方?盛顿时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出?去。”顾长风抓住了苏禾的手腕,话却是对方?盛说的。
方?盛如获大赦一般离开了圣恩殿,里面便只剩下两人?。
轻薄
苏禾早被气得?呼吸混乱,狠狠将人一把推开,几乎下一刻就要扬手给?这?人一巴掌,但是最后又生生忍住,整只手臂都忍得发颤。
“我没想到你一个人羞辱我还不够,竟还要……”
“我错了。”不等苏禾说完,顾长风已经跪下了?,“我不该那样做,但是那并不是羞辱,我只是不想一直强迫道长,我只是想让道长不那么难受,也想让你能高兴些。”
“所以你给我下药?”苏禾心中痛然,瞥开视线,“这?事竟还让人从旁观守。”
“我……我已知错。”事已至此,再多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确实是他考虑欠妥。
“我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你也给?我……出去。”背过身,一指殿门?。
至此这?事似乎成了?禁忌不准再提一字,但是却并没有?就此过去,因为没人能当它没有?发生过,两?人都知道。
下午的时候苏禾开始发高热。
一群太医被请到?了?圣恩殿来,看阵仗还以为是皇上出了?什么大?事,其实苏禾只是简单的发热而已,喝了?一剂药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长风是不敢入眠的,晚上时时担心着,伸手去探苏禾额头?时人若是睡着了?还好,但如果是醒着的话必然会偏头?躲开,不管顾长风如何赔礼道歉都不行。
苏禾这?样单方面?的疏离态度让顾长风开始着急了?,后面?一直到?苏禾身体好了?之?后情况也不见好转,他当然知道这?是苏禾还在因为之?前那晚的事情赌气。
那天苏禾激烈的反应让后面?几?天的顾长风都不敢再闹出动静,只想极力缓和现在平静表面?下僵冷的关系。
某天顾长风忽然心血来潮,想着自己其实对苏禾有?些过往不甚了?解,于是暗地里派人去了?元庆城细查些过往之?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关于他的从前而已,但是却没想到?真让他查出了?一桩秘事。
飞鸽传来消息,顾长风看罢信,捏着信纸的手因为愤怒和心疼而发颤,他开始为自己之?前的唐突贸然而懊恼。
“我错了?。”这?是他第二次说这?三个字。
“既知错,便改正。”
“我知是此前榻上之?错,长风心意本无错。”
“为何忽然这?样说。”今天的顾长风有?些反常,何故又来说起这?个话题,苏禾翻书的动作一顿。
“我知道道长从前在奉闲观遇到?我之?前,曾受人轻薄,所以才?抗拒此间之?事,是长风唐突,未曾考虑道长感受。”顾长风万分懊悔从前自己做过的事,从前苏禾的抵触他看在眼里,竟还不理解半分非要用强,这?与那些下作登徒子?有?何异处?
一想到?从前苏禾的遭遇顾长风便心中涩疼,他发誓一般说:“长风以后定然不会如那禽兽一般。”
轻薄?禽兽?
苏禾直接僵住,好半晌才?开口:“我……那人你查到?了??”
“是。”而且已被正法。
“你……”算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苏禾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
以为他是不喜这?个话题,顾长风便自然的跳开了?,两?人各怀心思,顾长风自然还在为此愤然心疼,但是苏禾……只剩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