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是一愣。
“我每次过来给我妈烧纸,回去之后就会做这个梦。”女人继续说,“我总觉得这不是我的梦,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就去外面租房了,后来一直是我妈一个人住在这里。我猜,这应该是其他居民的梦,2014年的梦。我可以看到ta的梦,在ta的梦里回家,但这个时候……我妈已经不在了。”
两人给她时间处理情绪,到窗边低声耳语,分析眼前的情况。
“原来这是梦。”闵致皱了皱眉,“现在只能确定是幸福公寓居民的梦,具体是谁还得再看。”
席冷想起那脸戴面具的杀手,面色变得凝重:“嗯,我觉得肯定和面具人有关,而且这还是个……噩梦。”
“我们会被面具人追击,能听到楼梯间的哭声,所以我们和她不同。我们不是在做梦,而是和遇难的绿城大学侦探社成员一样,成了被困在噩梦里的人。”
等女人从悲痛的情绪中平复过来,席冷默默将桌上的铝制饭盒递给她。
“这,这是……”
“既然是在梦里。”席冷平静地说,“那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吧?”
女人怔怔地接过饭盒,颤抖着,缓缓揭开盖子。
“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女人抬起头,泛红的眼眶里噙着满满一包眼泪,水光晶莹,眨一下眼便能破裂、喷涌而出,她哽咽着,“这些也是我妈的拿手菜,每次我放假回来,她都会做给我吃……”
言罢,这敬业的演员真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谢谢你们。”女人吸着鼻子,艰难地开口,“就算,就算只是做梦,我也很开心了。”
“不客气。”席冷抬起垂了许久的眸,轻轻一笑,“这也是她的愿望。”
女人忽然愣住,筷子停在嘴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最终她闭了闭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我们有问题想问问你。”换成席冷开口询问,“你母亲,在这儿有什么交好的住户吗?比如,会帮她去公司给你送午餐的。”
席冷还记得刚在楼道间里找到保洁员,后者哭哭啼啼埋怨他的食言,以至于这位可怜的母亲,直到去世后仍怀着解不开的夙愿,变成阴森幽怨的恐怖模样。
女人回忆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我妈说,她以前被污蔑偷东西,刚好有个年轻的女住户看到了,给她做证。后来,那个女住户隔三差五就会给她送点零食水果,是个很善良的人。”
“我记得她是全职太太,每天一个人在家,也没个说话的人。”女人说,“她和她丈夫住在710,两人一直没孩子。”
710。
席冷记得这个门牌号,是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房间之一,709骷髅房间的隔壁,画有一个爱心图标。看来那爱心象征的是夫妻。
女人继续回忆,脸上的表情愈发柔软:“我妈说,她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在这栋楼里,只有她会和我妈打招呼……我妈也觉得她很亲切,每次看到她就会想到我。”
“可惜我工作太忙,一直没空去向她道谢,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到此剧情线索仍旧残缺,他们还得去攻略其他房间的npc。
想到这里,席冷从口袋里拿出安静已久的对讲机,把开关打开。
一批孤狼为了获得vp,少不了和伙伴们合作。
席冷刚打开对讲机没一会儿,传出来洛嘉言焦急的声音:“喂?有人吗?”
席冷把声音调大,嘴唇靠过去:“是我。”
“……阿昭?”洛嘉言惊喜的声音通过外放传出来,“太好了!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刚从709逃出来,这里是监狱,你千万别往这边来,要是被面具人堵住就逃不掉了。他把我们关在卧室,我还看到了侦探社成员的尸体,好不容易从墙上的通风管道逃到六楼……”
“嗯,先不去七楼,去其他几个地图上标注出来的房间。图标代表的是房间的住户,507的康乃馨是一对母女,710是一对夫妻……”席冷说,“目前还剩三个房间没找……”
“喂喂喂——”
一道女声横插到两人的对话之中。
“翘翘?”洛嘉言喜道。
“哎?”翘翘愣了下,“嘉言?你还好吧?”
五人在对讲机里进行了一次隔空碰头,交换彼此掌握的情报。
翘翘说她和蒋颂南在209房遇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小男孩,把他们吓得够呛。他们想方设法揣摩小朋友的心思,陪着他玩了半小时的球,也没得出所以然来。
“现在我们来605了,我记得605的图标是书,想着说不定正好是我擅长的。”翘翘继续说,“但现在又遇到了一点问题……”
五分钟后,五人在605正式碰头。
翘翘和蒋颂南遇到的难题,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刚开始一直很顺利,进大门和里边的房间需要输入密码,数学逻辑推理,对翘翘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可等他们进入上锁的房间,铺天盖地全是各种教材、作业本和试卷,桌前则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女,埋着头奋笔疾书。
其余几人赶到时,翘翘正抱着一摞数学卷子,蹲在墙角与题海奋战,和那少女复制粘贴似的。
蒋颂南则无所事事双手抄兜,从房间这边绕到那边,十分招人嫌地在少女身边低了低头,嗤道:“喂,你这不都瞎写吗?你就不能直接说吗,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席冷按了按太阳穴:“……”
然而走到桌边一看,他难得认可蒋颂南一次:“还真是瞎写。”
蒋颂南满意得神飞色舞,眉毛快扬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