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在六岁的时候,被一户姓白的人家收留了,那家人有个五岁的小女孩,叫白翠翠。
沈墨卿是八岁的时候,被沈家找回来的。
在沈墨卿六岁的时候,那个代替她的孩子因为dna鉴定被发现不是沈清妍的孩子,沈清妍大发雷霆,把那个孩子和葛兰,一起逐出了沈家。
葛兰害怕坐牢,联系了人贩子,几番周折,替沈家把沈墨卿找到了。
当时,白家并不愿意把养得好好的女儿还回去。
白父和沈清妍谈了谈,回去的路上思绪恍惚,出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白母哭成泪人。
沈清妍答应付白父的医药费,但前提是,要把自己的女儿还回来。
而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亲女儿,经历过欺骗的沈清妍,似乎也无法再赋予多少真正的温情。
那年春天,鸢尾花开得很好,沈清妍给她取了个英文名,叫iris。
沈墨卿想起她与母亲通话时的未尽之言——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是看她失去了女儿丈夫,很可怜。
还是在怨恨她把她从白家要回来?
沈墨卿没有答案。
……
沈墨卿的童年,是轰鸣的绿皮火车,玻璃窗外起伏的山峦,还有哭泣颤抖的孩子。
六岁,沈墨卿孱弱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劳顿与流离,几天高烧不退,人贩子不想花钱买药,也不想带着个累赘,带着健康的孩子走了,把她扔在了山脚下,自生自灭。
童年的记忆大多都模糊了,但沈墨卿记得,那大概是一个很明媚的春天,耳边有小狗在汪汪叫。
她吃力地睁开眼睛,能看到近处从青草叶间滑落的晶莹露水,远方,是一片翠绿,清新,干净的起伏山峦。
她想,她也许会死在这个春天。
然后她看到。
穿着碎花小裙子的女孩,扎着个羊角辫,牵着个小黄狗,从那片翡绿的春色里,向她走来。
她喊小黄狗的名字,欢快地叫:“翡翡!!”
然后一个踉跄,摔在她面前,摇晃的青草,飞洒的露珠,还有小女孩当场瘪下的嘴巴,她哭着叫——
……
“哎呀,疼死了——”
回忆被强迫中断,沈墨卿猛然回过神来。
司徒厌打针之后,哭得厉害,好像全世界的委屈都在她身上了。
沈墨卿捏了捏眉心。
……
打完了针,天色已经很晚了,司徒厌也哭得犯了困,没空再找茬,她昏昏欲睡的,沈墨卿把她抱起来,发现她特别特别轻。
她嘟哝着:“疼……”
沈墨卿没有说话。
在单人病房里安顿好了司徒厌,沈墨卿便驱车回了家。
金毛小狗妮娜委屈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