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招的是店员,其实跟服务员差不了太多。”秦弋说,“你能行吗。”
他询问的语气挺中肯的,仿佛例行公事。但沈渡就是莫名觉得,自己被人看扁了了。
“怎么不行,少瞧不起人。”
秦弋嘴唇无声动了动,似想说点什么,但沈渡根本没给他机会:“又不是谁生来就是少爷,我有手有脚的,还能办砸了不成。”
除了学习和做饭,他这辈子就没碰上过什么难题。
“你说,让我做什么,我肯定给你办好。”
秦弋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看男生正在兴头上的样子,觉得说什么都没用,便随口道:“那你泡杯茶吧。”
沈渡眯了眯眼,“真看不起我?”
秦弋:“没看不起你。”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说不上来为什么。
沈渡不爽了:“笑屁啊。”
“没。”秦弋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让你做这事儿太简单了。”男人冲他抬了抬下巴,眸光犀利:“点茶会吗,弄来试试。”
沈渡这才发现,秦弋面前的桌上摆了副茶具和茶叶。
都是新的,还没拆,明显是他从外地带回来的东西之一。
沈渡指了指那东西:“你让我用这个?”
尽管只是随意一瞥,他也察觉了这套茶具的珍贵程度。
更别说那茶饼包装上还写着“信阳毛尖”四个字。
这应该是拍卖级别的茶,越少越金贵的那种。
不是,这年头纹身师这么赚钱吗?几十万元一斤的茶叶说买就买?
秦弋说:“不会?”
沈渡深深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坐在对面,将茶叶和茶具一一拆开。
磨茶、烫盏、开筅,注水调膏。
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原本还嬉笑不当一回事儿的众人,也逐渐被感染,慢慢安静下来。
沈渡小时候跟爷爷学过一段时间点茶,那时候老爷子身体还比较硬朗,边手把手教他,边给他普及点茶的历史。
点茶要想点得好,得堆沫成山。
经过三次注水,茶膏已经快要成型了。
沈渡很久没点茶了,手生得不行。年初回老家打扫的时候,在爷爷的柜子里翻出了几套茶具,他触景生情,给老爸和老妈露了两手。
他的点茶手艺承自老爷子,点茶出来的味道自然也是极像的。
老爸喝了之后特感动,拍了好多张照发到朋友圈,写了一长串父子情深的文字,他的父,他的子,并且还强烈要求沈渡和老妈也发,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沈渡拗不过,又拉不下脸发小作文,只发了张三个人的合照,背景是爷爷书房的墙,面前是摆了一桌的茶具。
沈渡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曹师傅等人在讨论他都没注意到。
“老板这朋友挺养眼的啊。”
他们显然误判了俩人的关系,之前沈渡来店里,他们几个都窝在工作室里,所以没见过。
这没什么解释的必要,秦弋也就随他们去说。
不多时,茶点好了。沈渡把筅放在一边,将茶盏推过去,眼底泛着自信的光芒:“请。”
秦弋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倾身过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