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不能在百天禁咒运转被囚禁前走出恶龙谷——
用我这样雾蒙蒙的双眼,用我这样半残不死的身体。
咒术没少中,伤也没少受,我甚至开始担心我能不能活着见到希希。
本该一星期的路程,我走了整整三个月。
无数次我晕倒在鲜血四溢的地上,咯血呕吐,踉跄虚浮得恨不得马上死去,可我捏着脖子上的长命锁,还是走了下去。
三个月后,我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
我轻声问堂哥,“她在哪里?”
堂哥道:“在你左手边两三步的地方,不要被地上的锁链绊倒。”
我按他说的,小心绕过锁链,蹲下身伸手触碰。
即使一片黑暗,我还是感受到了,希希瘦了。
她又没有好好吃饭。
我的指尖在她脸上摸索,想要在脑海里绘出她的模样。
我忽然湿了眼眶,沉重的好像要喘不过气来。
我马上就要和她永远分开——
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对堂哥说,即便死亡也没法将我们分开,可到头来,分开我们的是天命,是我的自尊——我没法用这样残破的身躯再面对她。
我希望她脑海里的小唐,仍是一只有着漂亮羽毛的骄傲小凤凰,而不是我现在这副堪比废物的模样。
将她送走前,我第一次亲了她的额头。
尽管有些逾越,但我真的舍不得她与我分别。
我也会害怕,怕她因为我将她锁起来而讨厌我。
所以我问了她。
她还是那温柔宽和的模样,她对我说,永远不会讨厌我。
甚至,她问我,我们会不会再见面。
心动之余,我又该怎么和她说呢。
我只能遗憾地告诉她,我要守在预言池。
我失约了,说好的哪怕碧落黄泉,我也会一直找她。
但现在,是我将她丢给了狼王,丢给了未知。
发绳我还给了她。
因为我希望她永远是那个漂亮又坚韧的小公主。
小公主的头发是不能乱的。
被封印在预言池的日子里,我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事可以做。
在恶龙谷探路留下的伤病让我夜不能寐,我只能反复用她送给我的手机播放她说晚安的音频。
她声音很轻很软,手机也很贵。
所以播放出来的声音就像她在我耳边跟我说话一样。
我请堂哥将我作为大预言的工资都寄给了希希,毕竟我也没地方花。
手里长命锁的纹路几乎要被我每日摩挲磨平,但是——
我知道,我们俩妖魂生死相绑,只要我还活着一刻,便证明了我的希希在世界另一端正平安喜乐。
我找到了我的所爱,也庆幸我被预言池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