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惜媚的高烧到第二天就彻底退了,人精神了不少,只是咳嗽断断续续拖着没好。
不过她情绪缓和了些,对郁持抗拒态度没那么激烈了,只淡淡的不爱搭理。
郁持却像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赦般,腆着脸往上贴,恨不得一刻不离。
奈何又有公司的事要忙,他只能每天频繁地往返于别墅和公司之间,却仍是甘之如饴。
这天他一如往常,处理完事务早早地赶了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杨惜媚坐在客厅落地窗边的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
他走过去把大大敞开的玻璃门关上:“咳嗽都没好,怎么还坐在这里吹风?”
杨惜媚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开,语气平静:“只是透透气。”
“那也不能太久。”见她难得回应了自己,郁持心情极好,俯身抱起她:“走,去吃饭。”
抱着她一路来到了餐桌前,郁持顺势就要她坐在自己身上喂她,杨惜媚挣扎着不肯:“我身体已经好了,可以自己吃。”
前些天因为大病初愈没有什么力气,几乎都是郁持喂她吃饭喝水,她再怎么抗拒也只能屈从于现实,倒不想郁持做这种伺候人的事还挺上瘾。
此时见她态度坚决,身体又确实恢复不少,郁持也只能遗憾作罢。
放开前又在她耳边低语:“我还挺怀念在温泉别墅那时候,有一阵弄得你没力气了就抱着喂饭,上面下面一起……”
杨惜媚眉眼一沉,郁持忙又笑着哄:“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多吃点。”
本以为这就差不多了,然而杨惜媚还是低估了他的臊脸没皮。
前几天顾忌着她生病,郁持晚上都在别的房间睡。
可这晚吃完饭后他送她回房休息的时候,竟直接赖在房间里不走了,还理所当然道:“你不是说身体已经好了吗?那可以一起睡了吧。”
杨惜媚冷下脸,心下更是厌憎鄙夷。
这人脑子里成天就只想着那种事吗?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仿佛看穿了她内心所想,郁持讪讪辩解:“我不做什么,只是跟你一起睡觉。我们都在一起了,睡一张床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谁跟你在一起了?!
杨惜媚下意识就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她不想再惹恼他。
能有什么办法?这是他的房子,周围也都是他的人,而她也被他掌控在手中,就算她说不愿意又有用吗?
她泄了气,不再管他自顾自地躺下了。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床上一沉,他也跟着躺了下来。
她闭眼,强迫自己屏蔽掉这个人的存在。身后的人却不识趣,慢慢地往她身边蹭,没多久一只手从后面摸到了她的腰上。
“……”她无语地呼气,漠然道:“不是说了不做什么吗?”
那只手滞了滞,在她话音落下后索性破罐破摔,一把搂住了她,耳后也逼近了一阵温热气息:“不做,就抱抱。”
感受到她没有挣开的意图,郁持心下一松,彻底把她嵌进怀里,埋在她的后颈间喟叹:“好久没有抱你了……”
这还不够,他又在她脖颈耳背间不住地嗅,弄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边躲边道:“别闻了,全是汗味,我几天没洗澡了。”
因为怕病情反复,这段时间郁持都严格禁止她洗澡,只每晚帮她擦擦身体,她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为了身体健康也听从了。
因此现在这样被他嗅着让她极为不适应,羞耻心终究占了上风。
郁持一听她这话,倒像是更兴奋了,嗅闻的动作也更狂热:“没洗才好,都是你的味道,好香……我喜欢……”
他一脸沉迷地深吸,还一路往下要往她腋窝钻。
死变态!
杨惜媚暗骂,实在忍不了起身把他一推:“你到底还让不让人睡!”
她嗓子还没好,声音沙哑又带着瓮声瓮气的鼻音,斥责的话听上去还有点娇嗔味,郁持心口一酥,笑着又去拉她:“睡,睡。我错了我不闹你了,我们好好睡觉。”
他把她拽回去,仍是从背后抱着,没再做什么多余举动,一只手垫在她的脖颈下,另一只扣在了她的小腹前轻轻拍了拍:“睡吧乖宝。”
说来也挺不可思议,自从两人有了更进一步的关系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什么都不做地躺在一张床上。
一时间,杨惜媚甚至有种荒诞的感觉。
她和郁持,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曾经一个刻意疏离一个避之不及,按理说应该永远都走不到一起的两人,竟就这样睡在了一起。
生活有时候可真像在开玩笑。
她胡乱想着,渐渐地意识竟模糊起来。
本以为有他在自己应该会很难入睡,但或许是因为身体还虚弱着,也或许是因为室内调暗的暖橘色灯光太过催眠,她在他怀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途中她被一阵动静惊醒。迷迷糊糊间只听耳边一阵急促又粗重的喘息,并不像以往那种带着情欲的意味,而似乎饱含着无尽的恐惧。
随即又听到沉闷的几声钝击声,像是有什么在往床头墙上撞,伴随的还有低低的呜咽和痛吟。
她一时没回神,惺忪间只当还是和林百川在一起那阵,眼睛都没睁开就下意识抱住了身边的人,嘴里含含糊糊:“做噩梦了?别怕……别怕……”
说着还在他背上轻拍起来。
怀中的人身体僵了僵,狂躁的举动瞬间就安分下来,随即反手又抱住了她,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