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说要请温把酒吃胡萝卜,她绝对不会去,她要是爱吃胡萝卜爱吃动物内脏,夜盲也不至于这么严重。
也就是沈肆,换其他人,她压根不会同意,况且现在学校还停电了。
停电这事儿其实对于原来一中的学生来说还是挺常见的,因为学校供电设备太过老旧,总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停电,一般情况下如果是白天的话,问题影响不大,但是晚自习时间影响就很大了。
尤其是温把酒想起自己那辆近4万的玩具汽车现在还停在外面,电一停了,万一摄像头也不工作了怎么办?
“肆哥,吃饭前能先陪我去一趟停车位吗?”温把酒微微侧身,对着沈肆说道,“得去取一下小蓝车。”
“行。”沈肆懒懒应声答应。
温把酒自认自己和沈肆两人从教室摸黑悄悄溜走的举动还是挺神不知鬼不觉的,但也不知道哪个步骤出了差错,才到走廊外,徐举案就在外面守株待兔等着了。
“肆哥,你变了。”徐举案一脸悲痛,“你逃晚自习都不带上我!”
“我不带你,你自己不是也出来了?”沈肆明显没有想要好好维持父子关系的耐心,随口问,“吃饭去不去?”
徐举案连连点头跟上,“去去去!那当然去!”
去啃胡萝卜的人数一下子就又多了一人。
温把酒膝盖上的伤其实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下,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连晨跑都没找借口逃掉,走路也是装作和平时一样,这样一天下来膝盖也疼的慌。
等到停车位取了车,她直接坐到小蓝车里开车跟在沈肆后面,还把车前灯给打开了。
“我去,温把酒你去吃个晚饭而已,怎么还把这车给开上?”徐举案绕着玩具汽车跑了一圈,“你怎么好像还给这玩具车贴膜了啊?”
“保鲜膜而已。”温把酒长吁短叹,忍不住问,“你知道这玩具车多少钱吗?”
“至少五位数起步吧。”徐举案说的挺理所当然的,“毕竟这牌子的东西都挺贵的,而且光看这玩具车的配备,保守点估计得要个3万。”
“你知道?”温把酒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你知道这小破玩具车这么贵,你当时怎么不拦一下肆哥?”
“他拦不住。”沈肆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突然插了一句。
没有路灯只有柔和月光的照耀,沈肆穿着一件白色的羊绒衫,肩宽腿长,慵懒地迈着两条长腿。
不知怎么的,温把酒现在竟然因为沈肆一句“他拦不住”,从这清风霁月的背影里,看出了点有钱人的富贵感来,就像是行走的散财童子,头顶财神光环。
“肆哥,虽然我们学的是理科,但是政治书里说的内容我们也不能忘记。”
沈肆没搭话,徐举案嘴快抢问,“什么知识点?”
温把酒看了徐举案一眼,摇头叹气,“来,和温老师一起重温一下政治知识点。”
“量入为出,适度消费,避免盲从,理性消费,勤俭节约,艰苦奋斗!”
前面沈肆懒洋洋的步子停了下来,侧着身回头望,低声笑了,声音很磁,温把酒和他对视了两秒。
按理说沈肆这种自带禁欲干净气质的人笑起来,应该还挺让人心动的,但是温把酒一根筋,只能从这让人着迷的笑容里看出了点资本主义对工人阶级的无情嘲讽。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十二分真诚的开口,“我没开玩笑啊肆哥,你这玩具汽车给我的话,我压力真的很大,我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还不起你这车的人情,你今天带回去行不行啊?”
“不用你还人情。”沈肆勾着笑,说的话却是不容反驳,“你多吃点胡萝卜就行了。”
实验中学门口的一条街还算繁华,天色一暗外面都是小摊小贩,油炸烧烤关东煮,应有尽有。
沈肆是个精贵的主,吃饭向来挑剔,对街边小店的环境从来都不大看得上,但这个点,又是在学校附近,没多少选择,最后挑了家环境稍微干净点的家常菜店。
这家店的人气还不错,屋里的几张桌子都满了,只剩下一张靠边的桌子。
菜单是老式纸质菜单,沈肆接了菜单勾了一道菜后就递给温把酒,“吃什么自己选。”
“谢谢肆哥!”
温把酒嘴甜人乖地说了句,美滋滋地拿铅笔准备勾选菜肴。
结果低头一看菜单,沈肆就勾了个胡萝卜烧羊肉。
快乐的笑容消失了。
温把酒随手勾了两道菜又将菜单推给徐举案,徐举案低头一看菜单,“啊”了声,“不是,你们俩就勾了三道菜,这哪里够吃啊!”
和沈肆相比,徐举案身上简直是自带“人傻钱多速来”的光环,拿着铅笔唰唰唰地就勾了五六道菜,也不管吃不吃得掉。
菜上的还算快,第一道菜上来的就是胡萝卜烧羊肉,沈肆没动筷,就拿眼看着温把酒,波澜不惊的。
温把酒自觉地挑了块最小的胡萝卜到碗里,然后像是咽中药一样表情痛苦地吃了下去,中途都没带咀嚼几下。
沈肆单手举杯,在桌面上敲了敲,懒懒发言,“兔子吃的都不止这点。”
没办法,温把酒痛苦地又夹了一块胡萝卜。
徐举案神经大条,只顾着埋头吃肉,虽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但一抬头,好像气氛挺融洽的,没什么问题。
小餐馆里又来了一批人,染着黄毛,看着装扮有些像是混社会的。
领头的是个胳膊上有个老虎纹身的大哥,他看了一圈满满当当早就没空位的小餐馆,突然朝温把酒三人这走了过来,态度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