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假,前世长公主因难产仙逝,老夫人为求心安,在府中修了佛堂,整日吃斋念佛为早产的荣华郡主祈福。荣华郡主也是争气,竟真从孱弱多病养成了如今珠圆玉润的样子。
从那之后,老夫人若是不在府中的佛堂,便是在九华山上的灵岩寺修行。
这些事,大都是顾景琰酒醉后去梨春院时告诉她的。
荣华了然地点了点头,稍微放松了些。在瞧见盛知春横在自己手腕上白皙若柔荑的手,一面惊艳着,一面又不得不端起郡主的架子:“放肆!你怎敢触碰本郡主!还不快快松开!”
“是是是,郡主说的是。”盛知春一双眼睛弯成新月,随口应和着。
纸鸢和荣华的贴身女使绿萼对视一眼,一面低头笑着一面跟在后面,似乎刚才在澄湖旁边打闹的并不是她们。
一行人步履匆匆地朝萱宁堂走去,谁也不曾注意到,头前的梅嬷嬷听见身后两人的对话,竟微微弯起唇角,眼神中带了些赞许。
佛堂
萱宁堂和侯府其他地方的陈设相差不大,一样的简朴。
佛堂就设在萱宁堂后院,梅嬷嬷带着众人走进前院儿,在佛堂门口停了下来。
“郡主和六姑娘就且先在这里稍后,老太太正在礼佛,待老奴前去通传。”梅嬷嬷行了个礼,并不等她们回话,便推门进入佛堂。
佛堂厚重的梨花木门被推开,露出里面一个跪在佛像前的身影。
盛知春凝眸望去,里面那人头发花白,神色虔诚地跪在佛像前闭目祈祷着,想必那就是顾老夫人。
门被关上,一旁的荣华再次紧张起来。
盛知春瞧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忍不住问:“老夫人当真有你说的那般可怕?”
“那可不是!”荣华煞有介事地将她拉到一旁,鬼鬼祟祟地说,“你可是不知道,虽然祖母疼我,但对我比对兄长还严厉!我被逼着学了许多规矩,若是做错一点,就会被祖母罚抄经。皇上舅舅封了我郡主的头衔,虽说是金枝玉叶,可我瞧着我这日子过的,竟也比不上你一个庶女!”
“……”盛知春闭了闭眼,无话可说。
荣华还欲再说,佛堂门被打开,她连忙闭了嘴,老老实实站在旁边。
梅嬷嬷从佛堂中走出来,先是看了荣华一眼,随后望向盛知春,笑得温和:“盛六姑娘,老夫人请您先进去。”
盛知春点了点头,同梅嬷嬷道过谢后,独自一人走进了佛堂。
方一踏入佛堂,身后的门立刻被门口的两个女使关上,佛堂里便只剩下了盛知春和顾老夫人两人。
顾老夫人背对着她跪坐在佛像前,手上捻动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盛知春见状也从旁边拖来一只蒲团,跪在顾老夫人身后,虔诚祷告。
待到睁开眼睛,顾老夫人早已转过身来,慈爱地看着她。
“盛家六姑娘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慈安。”盛知春此刻跪着,便行了个跪礼。
顾老夫人抬了抬手:“罢了。”
见她要起身,盛知春连忙站起来,将老夫人扶到旁边的桌前坐好,自己则站在一旁等候听训。
顾老夫人一盏茶喝罢,才抬起头来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