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精神疾病——打工人必备之厌班症。
一脸温和表情摸鱼的郁启明偶尔抽空关注老板的动静。
事实证明,裴总的确只是因为心情欠佳所以才脱口而出要的那一杯咖啡。
至于那一杯咖啡,从端到裴总的面前开始到他们登机走人都没有被礼貌性地喝上一口。
甚至,
郁启明十分确定,
裴致礼甚至还面色略带纠结地先把那一杯咖啡朝远处推了一把,顿了顿,又拉回来了一点。
……
不理解但尊重。
临别时,郁启明起身对这一杯可怜的咖啡比了一个再见。
手上挂着大衣已经走在前面的裴致礼似是无意,侧身看了他一眼。
郁启明忙快走了两个跨步,跟到了老板的身旁。
只是,离得近了就又闻到了人身上那点浅淡的香水味。
郁启明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到对方的后颈,又迅速移开。
落地窗外,一架飞机正在启动。
郁启明在短途飞机上陷入了一场短暂的睡眠。
梦里是乔丰年的背脊,二十岁的乔丰年比现在更清瘦,皮肤泛着健康的莹润色泽,他背对着他,双手撑在酒店的落地窗上。
郁启明的目光像是落在他的背脊,又像是落在窗外的夜景。
钢筋铁塔下流转过柔软的河水,闪烁的灯光五光十色投射到河面,那条河像是故乡旧屋前的河流,像,又不像。
他听到自己在问乔丰年:小乔,这是哪里?
然而乔丰年没有回答。
铁塔突如其来崩裂,柔软的河水汹涌着扑向他。
郁启明猛然惊醒。
他们的飞机正盘旋在城市上空。
今夜的巴黎有雨。
裴时雪先生的公寓位于巴黎第七区,是一幢典型的奥斯曼风格的建筑。
等到郁启明和裴致礼到达公寓的时候,已近凌晨。
巴黎夜雨打湿了两个人的外套,公寓旁的路灯闪闪烁烁,一辆摩托车碾过水潭,哗啦一声溅起水花。
裴致礼下意识伸手拉了一把郁启明。
郁启明被扯着往后退了两步,溅起的雨水只打湿了一点裤脚。
“……谢谢裴总。”
裴致礼松开了手:“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