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喝不到三口,裴致礼开了天眼一样给他来了电话。
郁启明放下咖啡杯,心虚地接起电话:“咳,喂——?”
裴致礼那边声音空荡,不知道是特地走到了哪个没有人的地方给他打的电话。
他问他吃了没有。
郁启明说吃了。
问他吃了什么。
郁启明说忘了。
裴致礼夸他记性好。
日光晒透了玻璃窗,郁启明闻着咖啡香气,对着电话干巴巴笑了两声。
电话那头的裴致礼若有所觉,他沉吟了一会儿,喊了一声:“郁星星。”
郁星星说:“……在呢,哥。”
“你在心虚什么?”
“……没有,哥。”
“你在喝咖啡。”
裴致礼的肯定句让郁启明直接就反驳不能了。
郁星星尴尬地捧起那杯喝了两口的咖啡走到厨房。
等咖啡冲进下水道了,郁星星才松了口气般对裴致礼讲:“背着你做点坏事我怎么这么心虚呢?好了好了,倒了倒了,浪费了都。”
裴致礼隔着电话夸了他一句乖。
郁启明摸了摸耳朵,又烫了。
裴致礼结束应酬,回到郁启明那间小屋子时,已将近午夜。
郁启明是给了他钥匙,也交代了他晚上不必还特意往这边赶,休息最重要。
可是在哪里能休息得最好裴致礼心知肚明。
推门进去的时候,小屋里点着灯。
男人惺忪着一身睡意,正靠着沙发,拿着个玻璃水杯喝水。
对方惊讶着和他对视,又下意识转过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该说不说,人间巧妙。
这一刻的秒针恰好划过一圈,时针分针便同时咔擦一声准时嵌入十二。
郁启明直接放下手上的杯子,张开手跑到门口,给身上还带着些微寒意的裴致礼一个大大的拥抱。
“情人节快乐!”
小屋有灯,有暖热的人,有裴致礼孑孓独行多年唯一想要的东西。
从车祸后一直虚浮在半空的他直到此刻才像是真的确信自己拥有了这一切,郁启明是真切地给了他回应。
十年噩梦一场,痛苦折叠痛苦,像是小岛上的潮水声一样仿佛永不止歇,而现在,他终于从水里爬上了岸。
裴致礼用更大的力道回抱住郁启明。
“郁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