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郁早早听到了关门和电梯的声音。
“好的,没事的,你先不要太担心,我马上过来。”
郁早早声音哽在喉咙口:“知道了裴哥,我先挂了,你慢点开车。”
郁早早挂断语音,她捏紧了郁启明的手机:“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这样郁启明。”
但是这个电话是我打的,到时候要怪,你就怪我一个人好了。
这一场延迟到来的感冒真可谓是来势汹汹,它酝酿于哥本哈根的雨季,爆发在s市的凌晨雨夜。
郁启明由此确信,他讨厌下雨天。
等到郁启明理智归位,意识清醒,他已经预料他会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以及医院的宣传海报。
他没有预料的是病床前坐着的那一个裴致礼。
郁启明疑心自己幻觉丛生,抑或还在梦里,于是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猛地睁开。
裴致礼依旧在。
郁启明在那一刹那想再闭上眼睛。
然后再睡一会儿。
可是裴致礼迅速从陪客椅上站了起来。
他显然看到了郁启明醒了过来,径直走到了他的身旁,然后低下头,十分自然地伸出手,用他的手背碰了碰郁启明的额头。
郁启明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裴致礼松了一口气般,坐到了他的床边,顺手还替他拉了一下被子,盖住他还在打点滴的手。
“体温降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哪都不太舒服。
郁启明想。
裴致礼很有耐心,在没有听到郁启明的回答后,他极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是还觉得累吗?还是头晕?要喝水吗?”
看上去好像如果郁启明不回答,他会一直反反复复问下去。
于是郁启明慢吞吞地吐出了两个字:“还好。”
声音是粗粝沙哑的,跟他平时清润温和的那一把嗓子完全不能比。
裴致礼神情认真地望着他,郁启明脸还是泛着些微的红,眼皮也有些肿,嘴唇起了干皮,于是裴致礼又一次耐心地轻声问他:
“要不要喝一口水?”
嘴巴干,喉咙疼。
郁启明没有直接回话,只是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裴致礼于是起身去给他倒水。
裴致礼很贴心,水是温的,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杯子里还放了一根吸管。
郁启明想伸手拿杯子,裴致礼微微皱了皱眉头:“别动,手上挂着点滴,我拿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