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那犄角疙瘩指了指,对郁启明说:“没误会,我抠门,真就点了这个。”
郁启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小圆桌旁对郁早早客气道:“无论如何,您破费了。”
“您客气了,我真的就付个白粥钱,虽然也不便宜,要了我十八块呢。”郁早早保持微笑:“至于剩下的部分,我实在不敢邀功。”
见郁启明光看不吃,郁早早伸出手把他摁进了座椅:“您吃啊,那么丰盛一桌,还没有您爱吃的吗?”
郁启明拿了双筷子,挑挑拣拣半天夹了个小包子,咬了一口。
素三鲜的馅儿,的确是他还算爱吃的那一口。
是费心了的。
郁启明慢吞吞地嚼着。
难为他还记着。
医院停车场。
周闵匆匆加快了两步,替裴致礼开了车门,司机老林看了眼后视镜,朝着坐进车的裴致礼打了个招呼:“裴总早。”
“早。”
裴致礼对司机老林道:
“直接去公司。”
司机老林说:“好的裴总。那个,郁助身体还好吗?”
裴致礼望着窗外那一轮太阳,淡淡道:“挺好的。”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又笑了一下,低声说:“不破不立,看来想通了的不止我一个。”
司机老林自动忽略第二句话,对着那三个字挺好的回复说:“挺好的就行,年轻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跟您打包票,不用两天,就明天,明天保管郁助又是精神奕奕的样儿!”
裴致礼垂下了眼,看着自己渐渐长好的手掌心。
是,当时看着怎么血肉模糊、怎么吓人,可是也就这么两天功夫就结了痂。
裴致礼没有接司机老林的话,车子驶出春山耀华,汇入车流,日光渐盛,世界熙熙攘攘。
车子里保持着惯常的寂静,直到裴致礼忽然叫了一声周闵的名字。
“周闵。”
周闵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裴总。”
“我认为昨晚这种小事不需要汇报给我母亲,你觉得呢?”
“是,裴总,我知道了。”
司机老林看了一眼后视镜,又瞥了一眼副驾位上心虚得把脖子缩起来的周闵,心底又嘿嘿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