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您伸一下手。”
裴致礼把手朝着郁启明声音的方向伸过去,然后他的手指就被几根微凉的手指轻柔地拢住了。
带着凉意的手指缓缓摊开了他的手掌心,凑近的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擦过伤口。
“您这边是被木框弄伤的?可能会有小木刺留在里面。”
裴致礼的手指微微蜷缩。
“我检查过了,没有。”
“…好的。”
郁启明低头,又检查了一眼伤口,然后取过碘伏仔仔细细涂抹。
碘伏比郁启明的手指更凉。
裴致礼没有睁开眼睛。
郁启明不敢用力,尽量迅速地结束消毒这个过程。
收好碘伏,郁启明拿过纱布替裴致礼包扎。
柔软雪白的纱布裹住男人掌心的伤口,郁启明神情严肃,他在想该不该给男人的手掌心扎一个蝴蝶结。
蝴蝶结还没成型,裴致礼忽然开口道:“这是需要给裴时雪带回去的拼图,我不小心弄散了,到时候可能需要麻烦你花费一些时间整理。”
“好的裴总。”
思绪乱飞的郁启明下意识应了一声,应完了才反应过来新接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工作。
裴致礼睁开了眼睛,他望着低着头专心给他包扎伤口的郁启明,许久才低声说:
“可能有点费时。麻烦你了,郁助。”
郁启明捧着他的手,认真地完成了那一个蝴蝶结。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只要您慷慨地多给一点奖金。
打工人可以接受任何奇形怪状、莫名其妙的工作内容。
郁启明松开裴致礼的手,低下头整理医疗箱。
裴致礼看了眼手掌心那一个被人认真打出来的蝴蝶结,微微虚握了一下手掌。
他到了这个时候才缓慢地感觉到了一些细密的刺痛从手掌攀爬进身体。
郁启明归置好了药箱,又重新回来整理了一下一片狼藉的房间。
当然,他没有动床和沙发,还有那些乱七八糟、一看就被可疑液体浸湿过的枕头。
他找了一个空的纸袋子,然后把掉落在地上的拼图一一归拢,最后干脆利落地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扫进了那一个纸袋里。
裴致礼对于郁启明用潦草的手段对待这些拼图不置一词。
等到收拾完了一切,郁启明这才挺直了腰走到房门口。
他扶着房门朝着裴致礼道:
“那裴总,我这边先回房间了。”
裴致礼朝着他点了点头,低声道:
“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郁启明替他合拢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