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就算是个傻子,也不可能如此平静的长大。作为资本家的后人,就算是在六安村,安念也会被拉出去批斗,折磨到生不如死。
等安念和于路远都离开了,陈秀秀才失魂般跌坐在凳子上。
“卧槽!这两人可真有钱!竟然在里面塞了一叠大团结?!”
“什么?!”陈秀秀猛地转头看向,正在翻安念他们带来的东西的儿子。
陈秀秀的儿子贪婪地舔着手指,数着手里的钱,一张张地捻过去。
“妈!他们给了足足十张大团结!一百块钱啊!”
陈秀秀愣了好久,然后捂着脸痛哭失声。
——
走出很远后,安念渐渐停下了脚步。
“念念……”于路远有点担心她。
“大哥。”
安念仰头看向他,眼圈红得厉害。
“嗯?”
下一秒,安念已经冲进了他怀里,整个人埋进他胸膛,脸颊贴在他颈侧,呼吸如同羽毛一般划过他的耳边。
“大哥,我爸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爸妈了,对吗?”
“嗯,他们很好。”
顾不得这里是外面,随时可能有人经过,于路远轻轻地揽住她,温热的手掌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他们很爱你。”
“是啊,他们很爱我。”
安念用力闭上眼睛,泪珠止不住地滚落。
可是她呢?她给了爸妈什么?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的爸妈甚至害怕自己老了、死了,没办法照顾傻子女儿,一直省吃俭用地存钱。
为什么脱我的衣服?
“爸,今天那钱老头是什么意思?早不说晚不说,等我去试驾了他突然冒出来了。他是不是故意跟我们作对?”
安念正在难受,耳朵就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转头看向右侧的墙壁。
这里挨着前排房子的卧室,对方应该是在房间内说话,正好给安念听见了。
“大哥,你听见声音了吗?”
“嗯,我也听见了。”于路远眼睛微微眯起,“里面应该是今天早上的姜师傅父子俩。”
墙壁内又传来对话声,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急什么?他能进运输队又不代表能一辈子呆在运输队。出一趟远门,可能人就没了……”
安念和于路远齐齐咬紧牙关,怒火上涌。
“我是怕正式工岗位被他抢走了,钱师傅很喜欢他。”
“不会的。爸已经把路铺平了,这一个月你好好表现,正式工的位置肯定是你的。他四月初才能进来呢,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就凭你正式工的身份,随意指挥他,把脏活累活都给他,等他自己扛不住了,自然会离开的。”
“嘿嘿,还是爸你想得周到。”
安念很不高兴:“哥,这个正式工的身份,我们一定要拿到手!”